研发投入占比低至0.71% 质检科创板“科创属性”几何

本报记者张欣培实习生徐菲上海报道

科创板自推出之时，就强调了“科创属性”，突出科技含量。

截至4月15日下午6点，不到一个月，72家申请科创板的企业相继亮相，然而对于其中一部分企业的科创含金量却让外界存疑，较少的研发人员与研发费用能否支撑起企业的高科技含量？

4月12日，北京国科环宇的科创板申请被受理。招股书披露，国科环宇在2018年的研发费用不足千万，在72家申报科创板企业中研发费用最低，而其对应的营业收入是1.87亿元。

“各家统计的口径有所不同，有些将研发支出计入成本中。”

4月15日，资深投行保代王骥跃向记者表示。以这个表面看似科技含量不高的“国科环宇”为例，其研发费用仅核算当期费用化的研发支出。

然而，并不是所有企业都如这般。事实上，在72家科创板申请企业中，不乏鱼目混杂者。若按照Wind公布的数据，研发费用占营业收入比例最低竟至0.71%，研发人数最少的只有26人。

“目前科创板申请企业整体科创含量不错，但有部分公司技术含量并不高，所处领域已经是成熟技术，竞争十分激烈。”4月15日，王骥跃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

研发费不足千万

日前，科创板迎来首家军工企业。4月12日，北京国科环宇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称“国科环宇”）递交了科创板上市申请并获受理，敲响了科创板大门，拟募集资金3.3亿元。

招股书披露，国科环宇所属行业为高端装备制造行业，其是一家航天关键电子系统解决方案提供商，是我国载人航天、北斗卫星导航系统、高分辨率对地观测系统等国家重大科技专项关键电子系统的核心供应商，最终用户主要为军工客户。

国科环宇选择的是第一套上市标准，即预计市值不低于人民币10亿元，最近一年净利润为正且营业收入不低于人民币1亿元。

国科环宇主要产品和服务包括空间电子系统产品与服务、军工电子产品与服务、特种工业电子系统产品与服务、信息安全与加固终端等。其中，空间电子系统产品与服务是主要收入来源。2016年-2018年度实现的收入占当期总营收的比例分别为90.53%、81.93%、77.58%。

不过，作为这样一家“高、精、尖”的航天类军工企业，国科环宇的业绩似乎有些差强人意。

招股书披露，国科环宇2018年实现营业收入1.87亿元，归属母公司所有者的净利润是1344.39万元。2017年才转亏为盈。2017年实现营业收入1.26亿元，归属母公司净利润399.72万元。2016年的营业收入和净利润分别为0.63亿元和-1760.75万元。

与科创板排队企业比较，这样的业绩水平也实在难言漂亮。

据Wind数据统计，在可比较的科创板企业中，国科环宇2018年净利润收入排名倒数第一。

“这类企业其实是国家重点支持的，间接价值巨大，但问题是市场空间有限，规模小。”王骥跃向记者表示。

事实上，从研发能力上看，国科环宇具备较强的技术创新能力。招股书披露，国科环宇已累计获得“军队科技进步二等奖”三项、“中国载人航天工程突出贡献者”奖章、“创新技术奖三等奖”等多个奖项，并承担了多个国家重大科技专项，具有较强的研究与创新能力。

截至目前，国科环宇已获授权专利53项（含1项国防发明专利），获得软件著作权18项，产品及服务已广泛应用于空间站、卫星、导弹、飞机、船舶、雷达、高铁等领域。

这样的高科技含量必然对应着强大的研发团队以及充足的研发费用。招股书披露，国科环宇的研发技术人员占总人数在60%以上。2016年-2018年公司研发技术人员占总人数比例分别是66.82%、64.34%、62.83%。

但在研发费用上似乎有些尴尬。2018年研发费用只有970.44万元，占营业收入的比例仅为5.19%。无论从绝对数或相对数上看，都有些少得尴尬。

“国科环宇的研发费用不低，但是计在成本里，不在费用中。”王骥跃向记者表示，“有些企业总研发投入还可以，只是费用化的比例低，它可能列在研发投入中。”国科环宇也表示，研发费用仅核算当期费用化的研发支出。

两大维度剖析科创实力

一部分企业将研发投入计算在产品成本内，导致看起来研发费用低。但排除这种因素，仍然有一些企业研发实力堪忧。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根据Wind数据，从科研人员与研发费用两个维度来分析这72家科创板的科技含量。

科研人员形成企业的核心竞争力，科研人员的数量以及人数占比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一家企业的科创能力。

根据Wind数据统计，在72家申报科创板的企业中，有4家企业的科研人数超过了千人。和舰芯片具有技术人员1593人，传音控股有1517人。凌志软件和博众精工的技术人员数量分别为1387人和1028人。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研发技术人员数量最少的只有26人。天宜上佳招股书披露，截至报告期末，公司研发技术人员共26人，占总员工比例为11.35%，其中6人为核心技术人员，占总员工比例为2.62%。

Wind数据显示，200人以下的科研人数占据的比例超过了53.52%。有15家企业的研发人数在100人之下，23家在100人-200人之间，9家在200-300人之间，8家在300-400人之间，13家超过500人。（美迪西因未披露科研人员数量，未在统计内。下同。）

若从研发人员占比情况来看，大多数企业都保持较高的比例，但也有个别企业占比较低，如福光股份。招股书披露，公司拥有研发人员118人，但总员工数量是1556人，研发人员占比为7.58%。该比例是72家申报科创板企业中最低的。

根据Wind数据统计，研发人数占比在20%以下的有12家，占比20%-50%的有30家，29家占比在50%-90%之间。科研人数占比最高的为凌志软件。研发人数1387人，员工总人数1555人，占比达到了89.2%。

研发费用的高低也体现了公司对科研能力的重视。通过对研发费用的比较也可看出这些欲登科创板企业的研发投入力度。

从绝对数上看，研发费用投入最多的当属传音控股。2018年以7.12亿元的投入力度遥遥领先。但从相对数上看，似乎有些落后。2018年，传音控股实现营业收入226.46亿元，研发费用占营收的比例仅为3.14%，占比位列倒数第四。

根据记者统计，72家企业中研发费用过亿的有19家，研发费用在5000万-1亿元的有17家，研发费用在3000万之下的有22家。从整体上看，大部分企业在研发方面都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投入。

从研发费用占比上看，更可看出企业对研发技术的重视程度。Wind数据显示，研发费用占比最高的是虹软科技。2018年研发费用是1.49亿元，占总营收的比例达到了32.42%，也是唯一比重超过30%的企业。有8家企业的研发费用占比超过了20%。

但是过半企业的研发费用占比没有超过10%。研发费用占比最低的竟然只有0.71%。招股书披露，木瓜移动2018年研发费用为3052.43万元，但占营收比例仅为0.71%，2018年木瓜移动的营业收入是43.28亿元。

“我觉得目前外界对科创板的期望值太高，科研投入要看具体行业，不同行业差别很大。有的行业确实需要高研发高投入，但有的行业的投入应该是循序渐进的过程，直接高投入等于浪费钱，还不一定有效果，企业都比较谨慎。”4月15日，南方一家券商投行保代向记者表示。

“有些企业已经做得很好了，所属的行业也是符合国家战略定位，但研发投入相比可能不多。但是因为行业属性的关系，其所在的行业研发投入都那样。如果说排名第一的因为研发问题被拒，那整个行业都没法上了。”上述保代向记者表示。

该保代表示，是否只能单纯从研发人员与研发费用的角度去考察一家企业的科创属性。“我觉得这种方法有些片面，应该是高效地进行研发投入，对于民营企业来说，不可能不考虑实际经营情况而大量搞研发。”上述保代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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