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图片)那日,我乘机前往中亚,与某省“一带一路”经贸团同航班。一位气质不凡、举止优雅的女人主动和我搭讪,自称是某湾区公司总裁,多年前认识我。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她是谁。
她笑着提示我:“还记得40多年前在知青农场晒谷场上拾豆芽的安子吗?”“安子?”这个遥远而熟悉的名字一下子使我从久远的记忆中找到了她的身影。
那时我中学刚毕业,融入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大潮中。从喧哗城市来到寂静原野,成为知青农场的一员。由于“根红苗正”表现好,不久我便被分配到农场保卫部门负责安全保卫工作。
那是个物质贫乏的年代。附近的孩子们常在晒谷场边溜跶,乘人不备“偷”把花生、“窃”个蕃薯、“扒”一手芝麻等用以充饥。他们中有个身体瘦弱的小女孩,衣服脏兮兮的,一双大眼中却透着清澈,只有她,从不拿晒谷场上的东西。
一次,晒谷场上又堆满刚收上来的花生、玉米、黄豆等,饿急了的孩子们频频“作案”直至被驱离,只有她仍两手空空地站在场边。我看她胆小,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着实让人同情,于是扔了个蕃薯到她脚前,她却摇摇头说公家东西不能拿。
我与她聊了聊,得知她叫安子,她父亲也是到农村插队的知青,但后来这位父亲回城后便抛弃了她们母女,她母亲整日以泪洗面,还患上了腿疾,无法下地干活挣工分,只能靠织草席度日,母女俩生活非常拮据。
安子看见晒谷场的缝隙里以及场边的杂草泥土中,常冒出被人们丢弃的不合格的黄豆、黑豆、红豆、绿豆等萌发出的各种豆芽,她问我能否拾来吃,说她和妈妈都很喜欢吃豆芽。
这样的“豆芽”在农场是没人吃的,但对她们来说却是一道奢望的好菜。在那贫困的年代,小小年纪的她承受着生活的艰辛,已学会寻觅与分忧。我心里一阵酸楚。
于是,农闲之余,我常帮她采撷这种“豆芽”,尤其是雨后,“豆芽”长势很快,这是安子最高兴的时刻。安子问我以后会像她爸爸那样回城吗,我答复是肯定的。她瞬间收起了欢快的笑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农忙时节,大家都忙着抢收抢种,机关抽人参加“双抢”。安子气喘吁吁、满身尘埃地跑到我面前,将双手紧握的铝饭盒放在田埂上,告诉我:我妈说现在是你最辛苦的时候,给你吃她亲手做的猪肠炒豆芽。
这样的友善与真情,让人感动。我爱怜地摸着她的头,将从家里带来改善伙食的两瓶猪肉豆豉送给她,祈盼这对纯朴善良的母女能过上几天好日子。
后来,当我被招工返城时,我将自己的一些书如高尔基的《童年》《母亲》《海燕》《在人间》和保尔·柯察金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全都送给了安子。
回忆一页页翻过……
安子万分感慨地讲述着当年我对她的帮助和那些书籍对她人生的影响。她说,那些书让她懂得,在生活中无论遇到多少苦难、歧视和绝望,都不要改变和放弃人生的信念。就是这样的坚持,才让她有了自己的上市公司。
我不得不感叹,自己一个并未十分在意的举动,竟让40多年前在晒谷场上拾豆芽的羸弱女孩,坚强地走过那个年代,长成参天大树。
这大概就是知识的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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