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充资本与盘活存量并举 助力银行体系缓解资本压力

近两年来，在支持实体经济融资和非标资产回表的背景下，我国银行体系面临较大的资本充足率压力，监管部门从去年起持续发力，支持银行机构运用多种方式补充资本金，并取得了积极成效。2018年2月，人民银行印发中国人民银行公告〔2018〕第3号，规范银行业金融机构发行资本补充债券的行为，鼓励银行发行具有创新损失吸收机制或触发事件的新型资本补充债券。2018年3月，原银监会、中国人民银行、证监会、原保监会和国家外汇局联合发布《关于进一步支持商业银行资本工具创新的意见》，以拓宽银行资本补充工具的种类和发行渠道，增强银行补充资本的能力。2019年1月25日，在监管部门的大力支持下，中国银行成功发行了境内首单商业银行永续债，显著提升了该行的资本充足率水平。监管部门的政策合力为银行夯实资本实力、支持实体经济发展创造了有利条件。截至2018年末，中国银行业的整体资本充足率达到14.20%，较上年末上升0.55个百分点。

为了提高银行的审慎经营水平，保障全球银行业稳健运行，本世纪初以来巴塞尔协议在全球广泛实施。随着巴塞尔协议资本和风险监管要求的落实，资本充足率已成为各国商业银行监管的核心指标之一，旨在确保银行风险抵御能力与其可能面临的潜在风险相匹配。但全球银行业在推广和实行巴塞尔协议的资本监管要求时，面临着信贷投放能力受到约束的困境。如何在引导银行审慎经营、防范系统性风险的同时，保障银行体系对实体经济的支持能力，欧美市场做了多方面的探索。

一是发展新型资本工具，“做大分子”。由于核心一级资本一般只能通过增资扩股或增加留存收益的方式补充，国际大型银行主要在其他一级资本和二级资本领域创新补充资本的工具，在传统资本工具的基础上通过合同条款的修改和创新，发行具有减记或转股条款的夹层融资工具，包括可减记/转股一级资本债、优先股、可减记/转股二级资本债等，以做大资本充足率的“分子”部分。

二是向交易型银行转型，“做小分母”。银行业将巴塞尔协议的实施视为从传统利息银行向交易型银行转型的“动员令”，为更好地缓解资本压力，商业银行从持有贷款、获取利差向经营贷款、赚取中间收入转型，将自身发放的存量贷款通过流转、证券化等方式盘活转出，并吸引各类非银行机构参与投资，以做小资本充足率的“分母”部分。以美国为例，在商业银行转型过程中，其信贷资产流转与证券化市场均获得快速发展。2018年，信贷资产流转的年交易规模已达约7000亿美元，其中由非银行机构投资的比例接近90%，信贷资产证券化的年发行规模更是达到近2万亿美元。信贷资产流转与证券化成为美国银行体系贯彻巴塞尔协议的重要配套手段。

借鉴国际经验，在鼓励银行多渠道补充资本、“做大分子”的同时，也应将盘活存量、“做小分母”视为一个重要的补充配套措施。通过信贷资产流转或证券化盘活银行的存量资产，在缓解银行资本压力方面有以下两个独特优势。

一是以市场化的方式提升银行体系内现有资本的配置效率。由于不同银行的资本充足率压力不尽相同，银行之间可通过信贷资产流转或证券化的方式对存量资产进行动态调剂，资本不足的银行可转出资产，资本相对充裕的银行则可受让资产，从而以市场化的方式提升了银行体系对现有资本的利用效率，同时各银行也可优化自身资产结构及风险集中度，实现取长补短、风险共担。

二是在不增加资本的前提下提升银行体系支持实体经济的能力。银行可通过信贷资产流转或证券化将存量资产转出银行体系，回笼资金并腾出资本充足率空间，进而为实体经济特别是民营、小微企业发放更多的贷款。这一做法无需银行过多补充资本、扩张规模，又可充分发挥银行在风险识别和管控方面的优势专长，吸引社会资本共同为实体经济提供资金支持。

综上，在缓解银行体系资本压力时可采取“双管齐下”的策略，将“做大分子”（补充资本）和“做小分母”（盘活存量）的措施并举，一方面鼓励银行发行各类资本工具以合理补充资本、调整资本结构；另一方面引导银行通过信贷资产流转或证券化盘活存量贷款、优化资产配置，进而实现对资本充足率的动态管理。当前，监管部门在“做大分子”方面已做出较为充分的政策安排，未来还需进一步鼓励银行“做小分母”，为银行开展信贷资产流转或证券化等业务提供更多的政策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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