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伯里”的 遐想

顺德乐从有一个地方，叫“牧伯里”，占地面积约2万多平方米，由17条平坦而大小相同的小巷均匀分隔，至今仍有保存较好的古民居，是佛山市文物保护单位。

“牧伯里”名称之由来，有两个版本：一说是明清时期，乐从沙滘陈氏家族里，有人做过州郡一级的官员，“牧伯”是对这一级别官员的尊称，陈氏后人就以此名来纪念他；另一说则是：陈氏九世祖闲侣公带领族人来此建村，开枝散叶。闲侣公白天辛勤劳作，傍晚也不闲着，还要放牧牛羊，因此被人称为“牧伯”。后人为了纪念他，就称此地为“牧伯里”。

两个版本孰是孰非？很难说。不过，两者也有共同之处：“牧伯里”这个名称是用来纪念前人的，前人之所以被纪念，是因为他们优秀，得到后人的尊崇。

由此，笔者想到了旧时佛山的乡贤。旧时佛山的乡贤，可以分为两大类，恰如上述两个版本所示：一类是有官宦经历，后来归隐乡里，可称之为“归隐类”；另一类则是布衣百姓，自幼至老，都在乡村里活动，没有显赫的背景，却很有影响力，可称之为“布衣类”。

明清时代，佛山科甲鼎盛，缙绅继起，很多人通过科举走上仕途。与此同时，也有不少佛山籍官员不愿意在官场周旋，选择辞官归故里。这类人比较多，例如明代的梁焯、冼桂奇、庞景忠，清代的陈炎宗、梁九图、陈如岳、朱次琦、龙廷槐等。这些人回乡之后，利用自己的学识、威望和人际资源，在乡村建设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是人们比较熟悉的“乡贤”。

相对而言，“布衣类”乡贤则鲜为人知。就像前文提到的闲侣公，人们纪念他，并不仅仅像传说的那样，是因为他的辛勤放牧。勤劳的农民到处都有，人们尊崇的是他在乡村建设方面发挥的巨大作用，是他带领族人在一片滩涂荒田上，建起一个幸福家园；是他以身作则，勤劳不辍，向后人演绎如何做一个令人尊敬的人。正因如此，人们尊崇他，愿意听从他的教诲，据说，“目前我们能看到的牧伯里的巷子分隔情况，就是当年闲侣公的规划，谁也没有违反过。”也是因为包括闲侣公在内的历代乡贤的激励和垂范，牧伯里的乡民自古就能遵守村里的《永禁规条》，所以牧伯里的古建筑群能相对完好地保存至今。

像闲侣公这样的布衣类乡贤，在佛山现存的族谱、方志里还能找到不少。他们在乡村建设方面所发挥的作用，不逊于归隐类乡贤。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这类乡贤里，有不少人属于工商业者，这是古代佛山乡贤的一个特色，值得认真研究。

乡贤，简单地说，就是乡人尊崇的榜样。每个时代都需要自己的榜样，尽管每个时代的榜样，形式和内涵会有所不同。就民营经济发达的佛山而言，大多数民营企业都是在乡村成长壮大的，很多民营企业家在乡村也很有影响力。鼓励更多的民营企业家反哺乡村，争做新时代的“新乡贤”，不失为一个创新探索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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