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征明：一生“死磕”小楷

■文征明小楷千字文，34×74厘米，嘉靖十四年乙未（1535年）夏四月二十有九日，时年六十六岁书。

文/曾星亮

文征明是继赵孟之后又一个篆隶真行草诸体皆通的大书法家，在书法史上也以兼善诸体而闻名，尤擅长行书和小楷，他的书法温润秀劲，稳重老成，法度谨严而意态生动。

文征明（1470-1559），原名壁，字征明。四十二岁起以字行，更字征仲。因先世衡山人，故号衡山居士，世称“文衡山”，明代画家、书法家、文学家，长州（今江苏苏州）人。生于明宪宗成化六年，卒于明世宗嘉靖三十八年，年九

十岁，曾官翰林待诏。在诗文上，与祝允明、唐寅、徐真卿并称“吴中四才子”。在画史上与沈周、唐寅、仇英合称“吴门四家”。

文征明出身于官宦世家，早年也曾经数次参加科举考试，均以不合时好而落第。54岁时由贡生被荐为翰林待诏。但文征明仅仅居官4年就辞归了，自此致力于诗文书画，不再求仕进，并力避与权贵交往，专力于诗文书画艺术30余年，享年90岁，其诗、文、书、画无一不精，人称是“四绝”的全才，晚年声望极高。《书林记事》里记载：“文征明临写《千字文》，日以十本为率，书遂大进。平生于书，未尝苟且，或答人简札，少不当意，必再三易之不厌，故愈老而愈益精妙。”

文征明的书法，无论是行书还是楷书，清雅大气，端庄平正，结体宽博，婀娜多姿，一个个字非

常有精气神，华美俊逸却一点也不纤弱，整体上清雅平正，富有书卷气。

文征明是一位全能书画家。绘画上，他山水、花鸟、人物门门行；书法上真、草、隶、篆样样俏。他书写的四体《千字文》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都极受推崇。但他最擅长写行草和小楷，其小楷名扬海内外。

小楷并不是单纯地把大楷写小就行了，它有着自己的书写法则和审美标准。不仅要求字体平整端庄，而且更多地追求婉丽

秀美，小巧玲珑。文征明六十六岁创作的《千字文》和八十二岁时书写的《醉翁亭记》是他小楷的代表作品，也是我国书法史上有口皆碑的小楷佳作。它的笔画纤巧清劲，结构严谨周正，字体娟秀典雅，墨色苍润光泽，宛若一朵朵秀丽的小花，争相怒放。纵有列、横有形，匀称整齐的排列，如同画家精心制作的四方连续图案，灿烂似锦。古往今来的观者，无不感到赏心悦目，无不赞其巧夺天工。

文征明写《文字文》，每天以

写十本作为标准，书法就迅速进步起来。他平生对于写字从来不马虎草率，有时给人回信，稍微有一点不满意，一定三番五次地改写，不怕麻烦。因此他的书法越到老年，越发精致美好。

国学大师钱穆说：“古往今来有大成就者，诀窍无他，都是能人肯下笨劲。”聪与敏，可恃而不可恃也；自恃其聪与敏而不学者，自败者也。书法中，用笔的熟练程度决定着笔画的质量。笔画的长短、粗细、俯仰、伸缩的准确与否，决定了结构的形态的

优劣。结构的宽窄、高低、大小、斜正、疏密的对比、变化准确与否，决定了章法的高明与否。

“越是聪明人，越要懂得下笨功夫！”天才钱钟书说。文征明算不算聪明人？很难衡量。但他终生努力下笨功夫，他便是天才！如果有人问文征明书法秘诀，我想他肯定会说：哪有什么秘诀，我不过比别人对自己更狠点罢了。

（作者系广东省书法评论家协会会员、佛山市书法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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