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师亦母的剪纸情缘 饶宝莲和弟子陈小杰的故事

《古韵今存》作者：饶宝莲、陈小杰。饶宝莲和陈小杰在工作中。

文/佛山日报记者黎红玲

图/受访者提供

6月3日，佛山剪纸艺人陈小杰登上央视《开门大吉》栏目，表演获得一片赞誉。陈小杰是国家级非遗项目佛山剪纸省级传承人饶宝莲的第九位徒弟，同时也是她的女婿。陈小杰为何得到师父青睐？饶宝莲对这位女婿弟子又有何期待？励志而温馨的故事背后，蕴藏着非遗传承道路的艰辛与不易。

下决心学剪纸

他成为明日之星

作为央视一档收视率颇高的综艺节目，最新一期《开门大吉》迎来3位高颜值高学历的新一代非遗艺人，第一位上场的就是佛山剪纸艺人陈小杰。

节目中，陈小杰不仅邀请自己的师父饶宝莲上台讲述佛山剪纸的独特之处，还带去了自己创作的几幅剪纸作品，包括开门大吉、主持人尼格买提、明星贝克汉姆一家以及极具岭南特色的二十四节气剪纸等，既展现佛山剪纸玲珑剔透的特色，也展示了自己在剪纸艺术上的设计创新能力，被节目组称为佛山剪纸的明日之星。

陈小杰出生于番禺一家三代从事园林工程的家庭，自幼喜爱绘画，读初一时因为临摹的一件剪纸作品获得学校艺术节特等奖，从此与剪纸结下不解之缘。但孝顺的他遵从了父母愿望，大学报考了园林设计专业。2014年从广东工业大学毕业后，他顺利进入一家设计公司当设计师，虽然经常加班，但收入不错。工作不到一年，一场病让他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要用有限的精力，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于是，他重新拾起被工作耽搁了的剪纸艺术，也因此机缘巧合认识饶宝莲，并跟随她学习剪纸。

“一般名校毕业的大学生，家庭条件又很好的人，是不愿意跟我学手艺的。”饶宝莲说，但陈小杰却让她看到了万绿丛中的一点红，“当时我跟他讲了很多剪纸的事情，并告诉他一个月工资只有800元，心想他一定不会来的。但第二天一大早，当我来到工作室时，发现他已经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了。”这让饶宝莲对他刮目相看。

凭着一份执着

他敲开艺术的大门

《开门大吉》节目中，饶宝莲自己爆料陈小杰是她的上门女婿，这一连导演都不知道的环节，让主持人尼格买提大为吃惊，也让节目氛围变得温馨起来。

生活中，陈小杰话语不多，人很安静。他告诉记者，当他决定去学剪纸的时候，是想着既能完成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还能有一份工作养活自己，不当啃老族。然而，现实却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容易。

2015年开始跟老师学习剪纸时，一个月800元的工资不够用，他需要在网上接一些画动漫的单才能勉强熬下来。父母当时很不理解，希望他能利用所学，帮着把家族事业做大。“一个小项目就可以收几千元甚至上万元，你做一天一整个月都不用干了。”“这个客户跟我们合作的时间到了，你要不要接手来做？”父母经常拿诸如此类的问题去引诱他，但他对艺术的执着，让父母最终放弃了自己的想法，转为尊重和支持儿子。

而随着接触越来越多，饶宝莲发现，与其他弟子不同，陈小杰不仅热爱剪纸，还怀有对艺术的敬仰。对师父所教的任何东西，他都会用心去感悟，更重要的是，他的作品中透露着一种灵气与动感。饶宝莲因此对他宠爱有加，甚至主动撮合自己的女儿与小杰走在了一起。

弟子接连离开

剪纸传承任重道远

作为国家级非遗项目的省级传承人，饶宝莲希望找到真正热爱剪纸的人，精益求精地传承下去，打造百年品牌。然而，因为现实压力，很多年轻人在热情退却之后，都半途退出不再从事非遗工作，让非遗传承变得异常艰难。这也是不少非遗项目所面临的现实问题。

“三年前收的第一批12个徒弟中，除了自己的儿子，现在只剩小杰和负责非遗基地培训的林嘉仪两个人了。5日，工作室里的最后两名徒弟也走了，包括跟了我六七年的老五。”大半年前还有十几个徒弟的工作室一时间变得空空如也，饶宝莲既痛心又无奈。“他们跟我提出要加工资，但我给不起。”对于徒弟们的离去，她表示很理解：“他们希望能改变自己的生活，也希望能买车买楼，但现实很残酷，以现在的收入，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衷心祝福他们能有更好的生活。”

对于这种情况，饶宝莲早已猜测到。因此，撮合小杰与自己的女儿走到一起，饶宝莲说她是有预谋和私心的，“我希望找一个有能力有情怀的传承人，小杰是不错的人选。”

让饶宝莲感到欣慰的是，两人最终如她所愿，组建了小家庭，陈小杰也接手了剪纸中最核心的工作——构图设计。作为弟子和女婿，陈小杰没有让亦师亦母的饶宝莲失望。如今，他对佛山剪纸的传承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将所学运用到剪纸设计中，创作出了一批有特色的作品。其中包括与师父一起创作完成的《古韵今存》，正在创作中的《魅力新桂城》，以及自己的婚庆、岭南风物等题材作品。

“我的这些作品都会盖一个"纸于至善"的章。原句出自《礼记·大学》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我把"止"改成了同音字"纸"，希望把剪纸技艺推向极致。”陈小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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