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用、抄袭与“绅士”

杨小彦中山大学传播与设计学院教授

新年伊始，广州一个叫《鸭兔元旦》的个展引发了一场舆论风波。

展览灵感源自流传甚广的“鸭兔图”。认知心理学借此图证明，图形可能是多义的，关键是对意义的解读，涉及我们认知的背景。事实证明，人们往往看到知道的，看不到不知道的。

展览围绕着两种相异的解读展开。先把原图摆出来，然后把鸭和兔的形象并置，让鸭子长着兔子耳朵，兔子有鸭子的嘴。这时，一个卡通兔子的形象来了，只是长着一只鸭嘴。

于是，问题也来了。这只据说由作者手创的卡通兔子竟然与荷兰有名的米菲兔几乎重合。米菲兔的作者叫布鲁纳，创作于1955年，早已经深入到群体记忆之中。另外，把鸭嘴安在米菲兔脸上也有先例。2015年，艺术家霍夫曼在米菲兔公司授权下创作了一只“鸭兔形象”的雕塑，安放在荷兰阿姆斯特丹的公共广场上。

舆论就是冲着这去的。面对质疑，作者申辩说他是对“公共符号”进行再创作，是“挪用”。言下之意是公众不懂。但是，明明就是和一只有版权限定的卡通形象几乎一模一样，况且也有了霍夫曼的类似创作在先，咋就成了“挪用”？居然还有人为之辩护，说这是对抗国际资本推动下的“品牌霸权”！

荷兰米菲兔公司有回应了，在声明将依事态发展而决定下一步行动时，提出了一个希望：能否像“绅士”那样面对问题本身？

“挪用”是一种艺术语言，“抄袭”是明确的侵权，那么，何为“绅士”？

绅士就是，勇于面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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