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年货” 满满都是牵挂

■黎秋玲(新快报记者)

卤鸭、香肠、腊肉、酥烧、煎堆、油麻丸、炸猪肉丸……2月6日,我在广州,收到了母亲从老家寄过来的这些年货,想象着母亲制作这些年货时,围裙上溅满了油星,手上粘满了面粉,额头熏出的汗珠,忙活了几天,她一定腰酸背痛,想想于心不忍,无可奈何,却也暖洋洋的。

这些香气四溢的客家食品,是母亲知道我在广州过年,为我提前精心准备的年货,当然,还包括父亲在果园里养的走地鸡,生熟荤素,一应俱全,已把冰箱塞得满满当当。一包一包,熟悉的味道,满满都是牵挂,包裹着家人沉甸甸的爱。

“妈妈做的,才是最好的”

年前,我就跟母亲强调了很多遍,今年过年,千万不要煎煎炸炸准备那么多年货,广州啥都不缺。但母亲总是不屑地说:“妈妈做的,才是最好的,哪有过年不准备年货的……”

谈起吃,妈妈确实有聊不完的食材、能做出花样繁多的菜品,而过年的重要性远胜于其他的节日,母亲对于年货的准备,尤其重视,内容可谓丰富多彩。

其中一项重要内容,便是油炸年货:炸煎圆、炸馓子、炸芋圆、炸酥烧、炸猪肉丸,小时候母亲准备的这类年货,能满满装足几大缸。油炸食品耐保存,是客家人极为钟爱的小吃及逢年过节必不可少的待客上品,同时,油炸年食也预示着来年“红红火火”的美好愿望。记得过完年,春季开学散学归来,还能去缸里掏几只炸圆来吃,香极。

成年后,知道准备这些油炸年货,工序繁多,需揉面、制作配料、还要整天在大油锅边站着,“您已经65岁了,油锅烟气重,别那么辛苦,请人做吧,或者不要做那么多啊……”我们姐妹都反对她再大张旗鼓张罗,但母亲总是不听,笑了笑说:“没事,这些都是你们从小到大最喜欢吃的,妈妈做的才好吃。”母亲过年的心理,就是年货要自己备,备得愈齐全愈好,以寓来年的丰足。

妈妈做的是最幸福的味道

除了油炸年货,母亲为我备的年货里,还有两只大卤鸭,以及自制的腊肉、腊香肠。腊味是一道客家人过年时餐桌上不可缺少的美味。腊味和油炸食品一样,容易保存,因此客家人喜欢在腊月时,腌制肉类。

“鸭子一只都有八九斤,我卤好了,鸭头、鸭脚、鸭翅斩开了,再分成了四大块,放冰箱保存,煮饭时,你再切小块,滴几滴酱油,很下饭的哈……”电话那一头,妈妈不停叮嘱着,浑然不觉,她对话的女儿,已年近40,也是9岁和4岁孩子的母亲了。电话这一头,我心里不禁笑母亲“啰嗦”,嘴里“好好好”地甜甜应着。我想,如果此刻在母亲身边,定会和小时候一样,把从油锅里刚捞起的酥烧,塞块到嘴里,嚼着那香喷喷、肉质鲜美的酥肉,吃起来那么暖心;或是把母亲吊在晾衣架上的卤鸭,取下来,掰断鸭脚,啃起来……至今回想起来,那弥漫的肉香,是童年最幸福的味道。

有了父母准备的自制年货,即使出嫁,即使异乡,即使不能与父母相聚,但这个年,因这难忘的家乡好味道,传递着无尽的乡思。我想,母亲准备这些食物,也不是什么“吃头”,而是放置她那一颗疼爱和挂念之心,这浓浓的亲情才是最好的年货,心在一起,就是更好的团圆。岁月如神偷,拼了洪荒之力,偷走了父母的容颜,希望不要偷走父母的健康,愿年年都有幸福的父母牌“年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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