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年前错失的演唱会

□笙歌

那一年，年少的我刚步入社会不久，每天西装革履出入高档写字楼，多少有点志得意满，对未来充满了美好憧憬。

一天，从中午到傍晚，一直大雨滂沱。沉迷加班的我离开办公室时发现已经夜色苍茫。我撑开雨伞，匆匆走向地铁站。经过体育场的时候，听到里面传出一把熟悉的声音，唱着那首《千千阙歌》：“来日纵是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来日纵是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虽然在雨势掩盖之下，听得不是很清楚，但举着伞的我还是停下了脚步，听得认真、着迷，任雨水像行走的秒针，滴滴答答敲击着雨伞，我也浑然不觉。直到整首歌唱完了，我才发现自己半边身子已经湿透。

是的，那是2000年10月14日的晚上，张国荣演唱会的广州站演出。后来看报道得知，当晚场面火爆，哥哥（张国荣）开心到冒着触电危险也要爬上缠满电线且被雨水淋湿的钢架上去唱歌，好在有惊无险。但当时的我没能进场去看。也许，是因为下着雨；也许，是赶着去赴一个约会；也许，是刚毕业的我囊中羞涩；也许……是觉得来日方长，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可以看。但不管何种理由，错过了那一晚，我发现，以后竟再没有机会看到他了。

第二天，媒体用了一个很好的标题《张国荣广州演唱会，千娇百媚烟雨难挡》，详细报道了当晚盛况。据说演唱会结束之后，仍有众多歌迷站在雨中不愿离去。亲临现场的歌迷是这样描述当晚张国荣在唱《千千阙歌》时的情形的：全场不约而同地大合唱，我们见他强忍泪水、欲哭又止的样子，更加尽情地尖叫、鼓掌，终让他忍不住流下了男儿泪。

而当时的我，就在场馆外。

多年以后，我仍不时回想：为什么当天晚上不进去看一眼呢？这成了我心头一个难以抹去的遗憾。可惜，一切无法重来。

不是每一件事都有“以后”，所以我们要好好珍惜此刻，活在当下。当我明白这个道理时，转眼时光已过去20年。四季流转，冬去春来，空气里依然渗满怀念的气息。春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只是生命没有如果，那一年我们就这样错过，从此再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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