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天眼 南仁东传（19）

凝听第聂伯河

◎王宏甲 著

我曾想，一个人成年后心中仍然有志，是受他人激励的，还是自己不断加强的？我以为多半是后者。

第聂伯河，是欧洲仅次于伏尔加河与多瑙河的第三大河。在乌克兰境内，则是流经乌克兰最长的河流。由于它长，人们习惯将它划分为上第聂伯河和下第聂伯河。上第聂伯河是从河源至基辅，下第聂伯河是从基辅至河口流入黑海。在俄罗斯和苏联时期的文学作品里屡屡读到第聂伯河沿岸的故事。第聂伯河，就是乌克兰人的母亲河。

乌克兰的土地多是黑土地，有“欧洲粮仓”之誉。

“这跟我们东北的黑土地好像啊！”

南仁东第一次看到它时，对自己以前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感觉是个疏忽。对乌克兰，他毫不陌生的就是尼古拉·阿列克谢耶维奇·奥斯特洛夫斯基是俄罗斯人，出生在乌克兰……早年学过俄语的南仁东，能用俄语把这些话，向克里米亚天文台的同行说得很流利。

奥斯特洛夫斯基，就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部小说的作者。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俄罗斯帝国也在战乱中。此时的奥斯特洛夫斯基刚刚十岁，母亲把他送进小镇的一所小学读书。一次，奥斯特洛夫斯基在上神学课的时候问神父，天文课老师说的地球存在的时间，同神父说的为什么不同？

神父大怒，揪住他的耳朵往墙上撞他的头。

后来，奥斯特洛夫斯基上神父家里补考时，他悄悄地在神父家为过复活节而准备的食品里撒了一把烟末。那天一起补考的不只他一个学生，还有几个同学，他以为神父无法发现是谁干的。结果，神父还是发现了他。神父告到校长那里，奥斯特洛夫斯基就被学校开除了。

这个真实的故事，就是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开篇写下的情节。全书第一句话就是：“节前到我家里补考的，都站起来！”

小说中写到，保尔在问神父关于地球的问题之前，先听过高年级一个瘦瘦的教师讲地球和天体。保尔听那教师说地球已经存在好几百万年了，星星也跟地球相像，惊奇得张大了嘴巴……多年后，曾经在克里米亚天文台接待过南仁东的乌克兰天文学家舒尔加来华访问，还谈起南仁东当年曾详细地说过关于保尔的这些故事。南仁东说他第一次看到书里写的这些，就注意到了那时的乌克兰小学就有天文课。

我不知道南仁东读这部小说读过几遍。我知道自己当年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不止一遍。我读了很多书，包括奥斯特洛夫斯基另一部没有写完的长篇小说《暴风雨所诞生的》。我至今珍藏着他的这部小说，小说开篇是这样写的：

轻轻的敲门声。路得维格把眼睛从书上移开，倾听着。柔和的、但是很坚决的敲门声又重新响起来……此刻是深夜十二点多了……路得维格是一位女子，敲门的是一个老仆人。老仆人进卧室来忘了鞠躬，加上他那惊慌失措的样子，路得维格就明白了：是出了什么不平常的事。老仆人来报告，她的丈夫回来了。接下来就是路得维格试图控制自己失常的声音，但是没有成功……小说就这样开始了，你已经看到，描绘的情景似乎一切都在静悄悄中，但你仍然感到有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已经在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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