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把他乡当故乡

《每个人的故乡都是宇宙的中心》许石林海天出版社

散文夏丽柠

在《乐队的夏天》里，有个乐队叫“九连真人”。成员均来自广东连平县。主唱阿龙是美术老师，副主唱阿麦是音乐老师。两人都是大学毕业，在外漂泊一段时间后，选择回乡就业的。出于对热爱的音乐，他们利用闲暇时间，组起了乐队。

就是这个乐队，让高晓松和张亚东产生了争论：年轻人是应该离乡去外闯荡，还是归乡过属于自己的小日子？离乡与归乡，哪种选择更勇敢？虽然两位音乐人各执一词，终无结论。但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答案。

倘若同样的问题问作家许石林，无须多言，他的新书书名就是答案：《每个人的故乡都是宇宙的中心》。

因为许石林写故乡的文字又多又好，友人便说，许石林的家乡就是宇宙的中心！可在许石林眼里，宇宙的中心并不意味着现代化建设或是奢侈生活。他所看重的“宇宙中心”只包括：风土、礼俗和人情，构成了本书中三个章节的主题。

如今的年轻人都爱说，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可走得再远，嘴巴还是惦念故乡的菜与面。书中《葱》的开头很简单：“我对葱有感情。”但随之而来，喷薄而出的却是“没有麦子馍、干硬的谷面、糜子面馍，要是能夹上一筷子葱花，也是美味。”葱，几乎成了故乡的一个代名词，勾连出的是作者对关中辽阔秦川的思念。

许石林是陕西蒲城县人。1986年考入中山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定居深圳。除了从事文艺评论和杂文写作之外，对于传统礼俗、戏曲等方面的研究也颇有建树。在“礼俗”里，许石林以“婚礼，旧式有礼，新式有戏”为题，抨击了如今的新式婚礼空洞乏味，所有人都像在演戏。他认为，关中旧式婚礼里的遗风，那才叫有礼。书中关于礼俗的见解，还不止于此。作者认为“关中男女不同席”有道理。对此，他做出了一番自己的分析和解释。

许石林对于传统的如此强势坚持，让一些现代年轻人觉得小题大做了。但在我看来，传统是另一种传承，就像传家宝似的，没人会主动放弃。随着现代文明的冲击，一些传统习俗早已遗失在乡野里。最乡土的，才是最纯真的。若能保留或者挽救，就应该尽力。作者也明确表示，隐藏在纯美风俗中的丑恶者，也就是恶习，一定要清除。

关于故乡的话题，在作家的笔下，总是说个没完没了。冉云飞说，每个人故乡都在沦陷;于坚说，昆明，我的故乡，我的城市;张怡微说，云物如故乡。可无论如何，故乡在我们心中永远有一个位置。“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仿佛是我们“莫把他乡当故乡”的吟唱。正如许石林所说：故乡，不是一个人愿意不愿意离开的问题，而是你根本离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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