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湖山上有仙茶

□黄滨娜

早就听闻河源上莞仙湖茶的美名，在喝仙湖茶之前，我首先领略了仙湖山的奇美景致。

在东源县上莞镇，有一座仙湖山，海拔1200米，常年云雾缭绕。山腰峡谷之中星罗棋布着姿态不一的茶树，有百年老茶树也有近年新种的茶树，积淀着当地农民500多年的种茶史。

我登上仙湖山的时候，当地村民正戴着客家“笠麻”，挎着茶篓，冒着细雨采摘仙湖茶。当前正值四月上旬，眼下摘的是有着赛黄金之称的“头春茶”。山岭间，经历了一个冬季的蛰伏，漫山的茶树迎风苏醒，争相吐露嫩芽，蜿蜒叠翠似层层浪涌，满载着春的生机，这一茬茬的嫩芽就是一年当中上好的头春茶。

村民们手指翻飞在一行行修剪整齐的茶树前采摘春茶，我和朋友站在仙湖顶欣赏美景的同时也陶醉在茶农们采茶的快乐里，突然一首山歌从山后飘然而出：“仙湖山有仙茶啰，仙茶长在仙风中啊，我的茶园在仙湖山，今年的长势好得很咧。”我们寻至山后，原来是一位阿婆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唱起了山歌，为这寂静的山群增添了一点声响。

“阿婆啊，您唱的山歌是谁教给您的啊？”朴实的声音强有力地吸引了我的注意。

“是阿婆的阿婆教的啊，我阿婆的阿婆也是采茶人呐。”唱山歌的阿婆憨厚地回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辛勤劳作，乐在其中，这些世代与茶山相伴，与茶叶为伍的茶农本身就是一种让人动容的生活。

阿婆的山歌和碧绿的茶叶一样，在茶雾袅袅中滤去我们心中的浮躁。这时候，茶山的朋友邀请我们在茶园的凉棚坐下，取出仙湖茶，用木勺舀上茶叶放进盖碗，用旁边壶中烧开的水淋过，蒸气携带着茶香袅袅上升。沸水反复相沏，而后倒进瓷碗中，置于我的面前。我以大拇指、食指、中指，呈“三龙护鼎”，轻柔地端起瓷碗。看着掌心的碗底，几片茶叶在清澈碧绿的液体中舒展、旋转、下沉，芽影水光，瓷碗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享受一杯茶带来的清新、安逸和恬适。

突然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传来，抬头看，豆大的雨点如飞泉似的往下流。霎时，雨点连成了线，天地间仿佛连成一张巨大的雨帘，遥望茶山，烟雾弥漫如仙境一般。我想起了那个古老的传说，上莞得名因旧时河源县官吏沿船塘河溯源而上，辖地至此为止，再往北属和平、龙川县管辖，故名“上管”，后改称上莞。上莞境内有仙湖美景,是古时传说中的世外桃源：现坐落在河源东江河畔的龟峰塔和正相塔均取泥于仙湖山建造而成。相传，东晋时期东江河上有一河妖涂炭生灵，老百姓每年要进贡三百童男童女方可换来风调雨顺，恰逢罗浮山道教仙人葛洪途经河源采药炼丹，听闻此事后，决心要降服河妖造福于民，欲在东江河的上下水口造两座塔以镇伏河妖，但造塔的五色泥不易得，寻遍各地名山后，终于在上莞的五指山顶找到五色泥。为助葛洪降妖，玉皇大帝派七仙女下凡相助，到五指山顶挖取了五色泥，龟峰塔和正相塔建成后，从此百姓们生活安定，仙湖也因仙女们挖泥造塔成湖而出名。相传，仙女们在五指山挖五色泥造塔时从天庭带下几株仙草种在湖边，以解辛劳时的口渴，后来被当地百姓发现此物含在嘴里口舌生津，提神醒脑，便去采摘解渴，因鲜叶不易保存，便将鲜叶加工烘干以便保管冲饮，后被百姓称为“仙茶”，因茶生湖边，故称“仙湖茶”。

我从龙川来到仙湖顶，感受到传说之美，茶山之高，仙湖茶之香。再低头看眼前的茶，一枚枚芽叶缓缓潜沉至杯底，再渐渐浮出，顺着水流的方向摇曳飘送，让人沉浸在茶乡的氤氲仙气里不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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