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乐山——苏轼生态伦理简论》李赓扬 著广东人民出版社 深圳报业集团出版社2020年1月
《赞辅天地——朱熹生态伦理简论》乐爱国 著广东人民出版社 深圳报业集团出版社2020年1月
经过五年多的努力,世界第一套研究中国传统生态文化的丛书终于问世了。这套丛书由广东人民出版社和深圳报业集团出版社联合出版,起于2014年在编撰《自然国学丛书》过程中萌发的编撰《中国传统生态文化丛书》的想法。
这是一套全面、系统且较为深入地阐明中国传统生态智慧的学术性研究丛书。它在学术上有开拓性、前沿性;在实践上,则为我国和世界生态文明建设提供大量可借鉴的理论、知识和技术;在文字上,力争易读易懂,具有普及性。它内含三个系列:一是通论系列,研究中华传统文化及其各个方面的生态理念,包括“中华传统文化本质上是生态文化”“中国传统生态农业”等;二是诸子系列,研究历史上各个传统学派及其代表人物的生态学说和主张,包括“儒家生态观”“道家生态观”“苏轼生态观”“戴震生态观”等;三是经书系列,研究各种经典古籍中的生态知识和思想,包括“《周易》中的生态知识和思想”“《国语》中的生态知识和思想”等,充分体现了中华传统生态文化的广度、深度和系统性。
本丛书主编是孙关龙、宋正海和乔清举,第一辑包括《和实生物——〈国语〉生态伦理简论》《生生之仁——戴震生态伦理简论》《物我相谐——韩愈生态伦理简论》《仁者乐山——苏轼生态伦理简论》《赞辅天地——朱熹生态伦理简论》。本期书评重点介绍了其中的两本书:《仁者乐山》和《赞辅天地》,从大文豪苏轼和大儒朱熹的言行与作品看他们的生态思想。
古代生态文明践行者
看苏轼如何做
○李赓扬
苏轼是中国历史上的文化巨人,说到他,人们立刻就会想起他那些广为传诵的诗词文章,还有独成大家的书画,以及许多以他的别号命名的美食……而《仁者乐山——苏轼生态伦理简论》一书则从人与生态环境关系这一角度,引入大家津津乐道的苏轼话题。
本书以确凿的文献史料证实,苏轼的生态思想已升华达到理性认识的水平。他已经明确地认识到热爱生态环境就要遵从自然规律,保护个体生态和种群生态,就必须维系生态平衡。他认为万物“相因而有,谓之生生”。意思是:万物相互依存而有,即人们所说的使万物生存发展。苏轼更可贵之处在于,他不是仅将生态理念停留在认识阶段,而是付诸实践,在实践中丰富、发展生态理念,使之成为保护生态环境、发展生态经济的系统的生态思想,而且在实践中取得了令世人震惊的业绩。这一侧面,本书首次做了充分的陈述和剖析。
苏轼是位实干家,他一生手植松树不下数万棵,并总结经验,收受弟子,传授种松经验。他的动手能力很强。为官时,与僮仆在庭院栽花种树;流贬时,与家人躬耕畎亩。他曾放羊烧芋,会种药采药,会酿制美酒,更会烹调美食。他设计并参与修建的东坡与雪堂,俨然是座生态农场和生态房屋。当然他大手笔的生态实践是在地方主持实施大型的生态工程,最为著名的是杭州西湖综合治理的生态工程。
晚年,苏轼被贬于惠州、儋州,自己的生存变得艰难。特别是在儋州,无医无药、无粮无菜,甚至没有居住的房屋,只得栖身于桄榔林下的茅棚。尽管如此,他还是尽一切可能帮助周围百姓。比如为了发展生产、改善生活,他建议并协助与他有交情的官员,推广了秧马(插秧农具),建造了水碓磨(以水流为动力带动磨盘),兴建了广州清洁的饮水系统,指导并组织民众打井以获取清洁的水源。这时他专注于种药采药制药,药物小部分用于自己治病防病,大部分施予周围贫苦百姓。他在北归的路上抄写药方、赠送药物,救治了许多病人。
保护生态环境,发展生态经济,倡导生态文明,说到底是个民生问题;离开了人民这一中心,保护生态诸多事项便无从谈起。苏轼虽是千年以前的先贤,他从儒家的仁爱思想出发,又吸收了佛家爱惜生命和道家师法自然的理念,再加上他个人“以人为本”的价值取向,所以能够如此关注民生,如此注重保护生态环境和发展生态经济。
苏轼的生态思想与相关实践既为保护生态环境提供了审美依据,又为发展生态经济提供了资政参考,还为养生保健、就医用药提供了实用指南,更为倡导生态文明提供了人格范例。仁哉,苏轼!
朱熹建构生态观的五个方面
○乐爱国
先秦儒家讲“仁”,重视人与人的关系,强调与人为善、和谐相处,所谓“仁者爱人”,同时又尊崇天地,并对自然有所研究,尤为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宋代大儒朱熹上接孔孟儒学,又集宋代儒学之大成,不仅发展了先秦儒家的仁学,而且弘扬了先秦儒家讲究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思想,由此可以开发出以人与自然和谐为中心的生态观。
朱熹的学术,“主敬以立其本,穷理以致其知,反躬以践其实。而博极群书,自经史著述而外,凡夫诸子、佛老、天文、地理之学,无不涉猎而讲究也”,不仅在继承和发展儒学中建构了庞大的理学体系,而且其中还包含了系统的对于今天仍具有重要价值的生态思想。
第一,朱熹通过对《周易》以及周敦颐《太极图》、张载的“气”和二程的“理”的诠释,形成了“天人合一”的宇宙观,强调人与天地万物共同来源于太极阴阳,尽管各自具有不同的“理”,但最终本原于“太极”,所谓“理一分殊”,而且人之心本原于“天地之心”,即天地化生万物的仁德之心。这种天人一源、天人一理、天人一心的宇宙观,既讲人与天、人与自然各自具有特殊性,又讲二者具有统一性,强调由二者的相互分离回归“天人合一”的自然和谐的本然世界,是朱熹生态思想的理论基础。
第二,朱熹通过对张载《西铭》所谓“民吾同胞,物吾与也”的诠释,提出“民同胞,物则亦我之侪辈”;通过对《中庸》“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的诠释,强调自然万物与人都有来自天理的“性”和“道”,又由于气禀的不同而有所偏差,提出“性道虽同,而气禀或异”;而且还通过对人与物的“理同气异”与“气同理异”的分析,提出人之性与物之性的“同中有异,异中有同”,既讲“以其理而言之”无人物贵贱之殊,又讲“以其气而言之”有人物贵贱之别,进而形成了“天地万物本吾一体”、人与自然万物既有差异又相互平等的思想。
第三,朱熹通过对孔孟所谓“仁民爱物”的诠释,不仅要求对物应当与对人一样,都要给予爱,而且又讲对于物之爱不同于对人之爱,讲爱的方式和内涵之不同;由此,进一步把“爱物”解说为对于自然物的“取之有时,用之有节”。这在经典诠释上具有新意,丰富了孔孟仁学的内涵,同时又把对自然之物的“取之有时,用之有节”提升至新的高度;其中所包含的合理开发利用自然资源的思想,既是为了人,也是为了物,追求的是人与物的相互和谐、人与自然的可持续发展。
第四,朱熹通过对《周易》“裁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以及《中庸》“赞天地之化育”的诠释,强调人对于天地自然只是起到辅助的作用,而不可肆意掠夺、破坏;认为人应当通过“尽人之性”“尽物之性”,并且顺应天地自然之本性,而达到与天地自然的相互补充、相互协调,并在“赞天地之化育”中实现“与天地参”,实现人与天地的和谐。这就是人与天地万物的相处之道。
第五,朱熹通过对《中庸》“致中和,天地位,万物育”的诠释,强调人心之“中”“和”对于“天地位,万物育”的重要性,并进而提出“吾之心正,则天地之心亦正;吾之气顺,则天地之气亦顺”,认为天地自然之和谐取决于人之心,进而要求通过人的心性修养工夫,形成“致中和”的生态之心,实现人与天地自然的相互和谐。
朱熹继承儒家讲人是万物之灵,既讲“天人合一”,又讲人的主体性,讲人在“天人合一”中处于中心的地位,是价值中心,而具有主导性、能动性,并且强调人对万物的尊重,人对万物的平等相待,尤其需要通过提高自身涵养和对于物的差异性充分了解,进一步依据这样的知而付诸行,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也就是说,只有通过人的心性修养,“至诚”、“尽性”而达到“赞天地之化育”“与天地参”,“致中和”而达到“天地位”“万物育”,才能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重要的是,朱熹建构的以人与自然和谐为中心的生态观,既有别于先秦道家把人与天地自然万物完全等同起来,又超越了“人类中心主义”,对于今天的生态文明建设多有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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