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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稻子(外二首)

来源:揭阳日报 2019-01-09 10:51   http://www.kcqsx.com/


初冬的早晨 李海波 摄

达海军

大地微凉

在湘西的丘陵之间

有父亲的主场

春天我回家的时候

父亲播下的那些稻子

如今已经成年丰满

秋意四起里

稻子们都要回家

湘西的稻子

陪伴了我整个童年

以及少年

并以一种物质的方式

支持着我对精神的追求

那些来自湘西的稻子

乘坐轿车

不远千里来到揭阳

她们沉默,丰腴

曾经给我果腹

如今靠她才能

喂饱乡愁

不眠之夜

寒风拍马来到揭阳

叫醒肌肉

叫醒心脏

叫醒骨头

一朵无心睡眠

盛开在寒夜里

大口喘气又摇曳生姿

祖国大地

今夜也一定无眠

一百万个异乡人

在离开故乡的

春夏秋冬之后

在祖国南来北往的动脉

抑或东西交织的静脉里

行色匆匆

一万种方言

沿着起起伏伏的江山

时而响起时而沉默

泅渡回乡的异乡人

你的故乡永远在远方

湖南、四川、贵州

给你相思

而深圳、东莞、汕头

给你粮食

榕江边的夜

夜深如水

我用黑色的眼睛

和黑夜对视

睡觉的人们

沉溺在黑暗里

等待着天亮的打捞

满城的呓语

背着主人

趁机出走

和阴阳交合的呼吸

来一场

不期而遇

光阴

修剪着皮肤毛发

也修剪着骨头灵魂

生活里的万千沟壑

今夜驰梦而过

夜醒人

你把无眠丢进榕江

原以为

可以随波远逝

却不期然

喂肥了

一江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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