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年前那场灾难中汕头龙湖苦楝寮村受灾严重，给后人留下惨痛记忆 “码头老公”与八·二风灾

■ 陈玩真

1922年8月2日，大飓风袭击潮汕沿海地区，给潮汕地区造成严重损失。据《潮州志》记载：“八月二日（夏历六月初十日）下午二时风初起，傍晚愈急，九时许风力益厉，震山撼岳，拔木倒屋，加以海汐骤至，暴雨倾盆，平地水深丈余，沿海低下者且数丈，乡村多被卷入海涛中。已而飓风回南，庐舍倾塌者有不可胜数。”此次风灾就是潮汕著名的“八·二风灾”。据有关资料记载：1922年8月2日晚上9时，台风登陆，震山撼岳，拔木摧屋。3日凌晨3时，风力增至12级，潮随浪来，海水陡涨3.6米，沿海150公里堤防悉数溃决，狂浪如瀑布入城，一时飞瓦倒墙之声不绝于耳。汕头城平均水深3米，沿海村镇一片汪洋。

汕头市龙湖区苦楝寮村（又名古莲寮，今汕头市龙湖区新津街道金凤居委），在当时受灾颇重。苦楝寮村位于内充公乡以北，陈厝合之东，新津河西岸，离海较近。1922年属澄海县下蓬区官埭乡管辖（当时这一片区统称“纪厝”）。据现年66岁的村民施伯介绍，1922年8月2日夜，苦楝寮村当时在今陈氏宗祠北边做纸影戏，四乡六里的人们都来观看。凌晨12时前后，飓风潮从海边内充公方向向苦楝寮袭来，当时看戏的人群还未散去，戏台前几百号人同时被海潮卷走。事后，据不完全统计，苦楝寮村共死亡780多人（包括来看戏的亲友），剩下一百多人，不足原来人口的一成，灾后部分村民去过番，留在本村的人口仅八十多人。

施伯介绍，苦楝村在当时属官埭外金港（今辛厝寮片区）西社，苦楝寮凭一个自然村单独为一社（辛厝寮六社，六社中有的是两个自然村合为一社），在清朝中后期便建有陈氏宗祠与施氏祠堂，陈氏宗祠还办私塾，说明当时是一个大村子。近百年来村子经过休养生息，慢慢繁衍，到现在村里的人口七百多人。

大灾之后，苦楝寮村有的家庭成了绝户，很多家庭进行了重组。如施伯一家，灾后的家庭重组使施伯有两个爷爷。施公（施姓爷爷）当年被风灾卷走，而施伯的奶奶因为当天回娘家省亲过夜，躲过一劫。灾后，他的奶奶与隔壁村的纪公（纪姓爷爷）重组家庭（纪公入赘施伯家）。该村有一户人家在每年的农历六月十一那天，给去世的祖先“做期”，得摆上11个碗11双筷子，说明这户人家当年有11位家人在风灾中丧命。

当年风灾发生后，汕头成立赈灾办事处和救灾公所，从事善后，北洋政府拨款五万元赈灾，并派专使南下慰问。民间各善堂自发组织人力搜救，掩埋尸体；旅居海外的华侨纷纷汇款赈济。苦楝寮村灾民的尸体流到北边的周厝塭村海香埠，被善堂和华侨救灾团组织收殓，先是草草掩埋，经风吹日晒，尸骨暴露。一年多后，官埭乡众村民和新加坡中华总商会赈灾团捐款，将所有灾民尸骨集中掩埋在海香埠村北防洪大堤处，称“码头老公”。码头老公处立有“八二风灾碑”。每年的农历七月十五日、二十五日（当地的施孤日，鬼节，一般外村村民会提前至七月十四日、七月二十四日下午），苦楝寮村民与其他临近村子的村民一起，准备丰厚的祭品前往周厝塭码头老公处祭拜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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