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胡杨的礼赞 徐远平 文/图

雪山、胡杨与羊群。生长在帕米尔高原上的阿富汗小叶胡杨。作者（左一）与大山深处的护边员合影。金色胡杨，格外动人。

新疆是个美丽而神秘的地方，她有着绝佳的自然风光，有着诱人的甜蜜瓜果，还有着能歌善舞的少数民族。

新疆还是一批批龙岗援疆干部豪情万丈挥洒汗水的地方。援疆干部带着龙岗经验、龙岗精神，在新疆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耕耘，作出了不少成绩，与当地人结成了深厚的情谊。

哪怕援疆已成往事，记忆却依然深刻。在每个午夜梦回，总会让人想起援疆的点点滴滴，想起那些人、景、事……

文艺版约稿，今起推出“援疆往事”专栏。该栏目将不定期与读者见面，欢迎赐稿（szqbwy@163.com）。

天山南麓的巴州轮台县往南,浩瀚无垠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呈现在我们眼前，世界上第一条贯穿流动沙漠、长达522公里的塔里木沙漠公路横亘其中，像一条游弋茫茫沙海的长龙，蜿蜒穿过白杨围护的农田、白花花的盐碱地、红草滩沙棘林，从绿洲到沙漠起伏连绵……而更让人思绪澎湃撼人心魄的，莫过于广袤沙海中那一幅幅傲然挺立苍劲壮美的胡杨画卷了！

八月的阳光热情灼人，燃烧了整个沙漠。从东北向西南纵穿腹地，胡杨林在沙漠公路沿途依次变幻出三幅迥异的风景。从轮台到轮南，经过塔里木国家胡杨林公园和塔里木河，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片青黛挺拔的胡杨林，与簇簇芦花丛生，与妩媚红柳摇曳，一派生机盎然；鸟儿在林中嬉戏歌唱，三五成群的牛羊在草滩悠闲吃草，田地里劳作的维吾尔老汉时而跟我们招手致意。身披绿荫的胡杨倒影在宁静的塔河，风姿绰约，让人不禁赞叹生命的蓬勃与旺盛。

而经过肖塘、尉犁后，荒芜却也热闹的气息扑面而来，茫茫戈壁滩上，随处可见塔里木盆地油气开发的工棚和工人们忙碌的身影。这里的胡杨树格外高大粗壮，枝梢在拼命向上伸展空间，树叶虚疏缤纷,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金黄。晌午闷热干燥的大风裹着沙土吹来，却在这里神奇地静止下来，一片落叶遍地沃土乡野的景象。当地人说胡杨是“会流泪的树”，划破了树皮，体内的水分从“伤口”渗出，伤心流泪一样。据说它的泪水成分和人的眼泪有着惊人的相似，它流出的“泪”，很快变成一种结晶体，叫胡杨碱。我们抚摸着胡杨那夹杂盐碱沙土、皴裂的树皮，仰望苍劲的枝干指向蓝天，寂静的空旷里让人感受到生命的力量。

到了塔中流动沙漠区, 这里的沙丘远看像大海中无数游动的黄龙，高低起伏，在骄阳下熠熠生辉；近看却似密布的蜂巢，轮廓分明，明暗变幻。沙丘中挺立着大片奇形怪状、因断水而枯死的、光秃秃的胡杨林，有的似骆驼负重，有的如龙蛇蜷地，有的虽然肢断骨折，匍匐在地，却依然挣扎着，试图挺起不屈的脊梁。遍地是干旱荒漠，却有胡杨坚硬的枝干树根，毫不退缩地、倔强地竭力守护。风沙中，我们仿佛听到了生命的吟唱。

啊，这不就是传说中千年不死、千年不倒、千年不朽的胡杨吗？时空穿越，你总是这样让我感动和神迷！那片枯死而不屈的胡杨，就像那民国初年的广东客家籍戍边英雄邓缵先，一册《沉默的胡杨》难述以身殉国的悲壮，《毳庐诗草》《叶城县志》成为维护祖国疆土和国家主权的铿锵宣言；那片粗壮挺拔的胡杨林，多像那扎根荒漠、保家卫国、无私奉献的边疆建设者；那片青绿葱郁的胡杨林，何尝不是朝气蓬勃的祖国未来。一代又一代，一茬又一茬，前仆后继，成长壮大，让人彻悟不竭的动力和向前的年轮。

啊，这就是生命的胡杨，希望的胡杨！据说沙漠公路的建设与管护都是个世界难题，为避免沙漠公路被流沙吞噬，工程技术人员创造性地配套完备的防护设施，还利用沙漠地下水，栽种红柳、沙枣等耐旱植物，并将在公路两侧营造六条绿色林带，“千古梦想沙海变油田、今朝奇迹大漠变通途”。每隔一段路程就有一个养路站点，每个站点都是由一对夫妻组成，每天看护着防护林。“只有荒凉的沙漠，没有荒凉的人生。”大漠胡杨，守护家园，牺牲青春，美丽疆土，奏响了催人奋进的时代乐章。

啊，这就是我向往景仰的胡杨，让我魂牵梦绕的胡杨！在南疆边陲塔什库尔干县——这个双手几乎可以触摸天空的地方，我有幸援疆三年。更让人震撼的是，在这平均海拔4000米的帕米尔高原竟也生长着胡杨，当地称之为阿富汗小叶胡杨，高寒、缺氧和强紫外线都不能阻挡它挺立在峭壁沟涧边，靠难以想象的顽强把险峻沟壑装点成生命的绿洲。这是一个古老而壮美的雪域灵境，一群群被誉为“太阳部落”的塔吉克老乡，淳朴，善良而坚韧，爱国守边，勤劳勇敢，缺氧不缺精神，艰苦不怕吃苦，他们像一棵棵朴实的胡杨，虽然无法选择自己的生存环境，却靠双手和热血使这片冰山高原成为国家安全的坚实屏障。

胡杨不是树，胡杨是那驻守在红其拉甫国门巡逻站哨的战士，雪山魂，戍边情，国威扬。三年后的枕戈难寐，梦幻里都是大漠胡杨的神韵，还有我对它无尽的神交与敬仰。

（作者单位：龙岗区文体旅游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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