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诗说清明

潘惠茹

己亥年春分日，和孩子一起背诗。孩子一口气背了三首：《元日》《清明》《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我问他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他说一首写春节，一首写清明，一首写重阳，并懂得诗里描写了三个节日里的习俗和诗人的内心感受。孩子说老师要求要知道并且好好了解我们国家传统的节日和习俗。

春节过去了，春节的习俗，孩子历历在目。春分过，清明来。正好，就以这诗来聊聊节日与习俗。我和孩子对照诗句，一字一字地读，我们玩穿越游戏，回到诗人写诗的年代，就把自己当是诗人，体会当下的心情和意境。“清明时节雨纷纷”，对于孩子来说，这句话很易理解，这段时间一直是这个天气。到了清明前后，阴雨霏霏，孩子一脸为难地说，“妈妈，路上行人欲断魂，是行人不是诗人，什么是断了魂？还有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呀！”

孩子的较真，让我也天真起来。孩子，这就是诗词的美，诗人的智慧，通过描写上山祭祖的行人悼念逝去的亲人，伤心欲绝的情绪是来表达内心的悲思情绪，借喻手法。天气烘托了悲伤环境，诗人用酒来驱走思念亲人的愁绪，古人常说“借酒消愁”。孩子听了，似懂非懂，只能是教科书式的理解。

回想起童年，和孩子一起分享我对清明的回忆。我告诉孩子，妈妈像你这个年纪时，最爱翻“月份牌”（日历），每天都在盼过节，不管是什么节，只要过节就好，因为每个节日都有吃有玩的，过年有煎堆油角糖果瓜子，中秋有月饼，端午有粽子，而眼前临近的清明，就有艾叶茶果、艾团，还有拜过祖先的金猪，我们常说“太公分猪肉”就是一个家族拜过祖先后一起切分一只金猪。清明和重阳，这两个节日在深圳，本地人最重要的一个习俗是上山祭祀，带上金猪元宝蜡烛到亲人坟前上香拜祭，拔掉野草，把祭拜品供奉好，和亲人“唠嗑唠嗑”。

孩子问我除了吃还有什么好玩的呢？我说上山跑呀，融入大自然是人的原始本性。不过，妈妈渴望过节，最重要的是可以盼到我的爸爸——你们的外公回来。妈妈一年里只能在传统的节日里才能见外公一面，在清明和重阳这两个节，不管怎么样，外公一定会回来拜祭他的爷爷奶奶，我的伯公伯婆就是你的太爷爷太奶奶。过节，对于妈妈来说，就是团圆。后来，妈妈的爷爷奶奶去世，节日的意义更深了。

孩子又问：为什么公公只能在节日才回来？平时不能回来？

“因为要打工挣钱养家。”

孩子，等你长大，离开家离开父母就会懂什么叫想念亲人。等那一天，妈妈住进坟里，你就会不言而喻地体会到什么是“路上行人欲断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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