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克
月初在泸州碰到湘南,他送我一本新出的诗集《深圳诗章》,以我的阅读习惯和速度,未曾离川我就把书读完了。最初的想法也和湘南面对面交流过。
甫一回到自己的生活,各种事情就扑上来,也就不再顾及别的。上周末收到湘南微信发来的信息,想让我抽空给他的书写个小评论。我想新书出来了,作者都是希望得到一点儿反馈的。我今年也新出了诗集《朴素的低音号》,非常理解湘南的心情。
这两天是雨天,我待在家里雨休,重新翻看《深圳诗章》,把自己喜欢的部分挑出来与读者分享,算是报答湘南的信任。我和湘南认识多年,虽然私下交流不多,但是“多年同行如兄弟”,在诗歌方面算得上知根知底。
我喜欢过鲍勃·迪伦,尤其他年轻的时候,现在我更喜欢他前女友的一首歌,《the glory of the day》。湘南也喜欢鲍勃·迪伦,他在诗中写道:“置身于他的演唱会现场/那就像我们地下组织的/一次内部联欢”,他最后还说:“我们都爱他,此刻/他是我们中的一员”(《走在五四大街》)。这么看来,鲍勃·迪伦也是诗歌注释的一部分,而“我们”可能也和“萝卜君”“冬瓜君”一样,“油锅多么适合你”(《油锅多么适合你》)。窗外的景色也许仍是“灯火如故/政治粉嫩如初”(《烟头的鸟望》)。
年轻的时候喜欢挑别人诗里的毛病,尤其是体量看起来比较庞大的东西,而现在则变得平和不少,更喜欢看别人诗中的优点或者闪光点。其实,这些都仅限于私人部分,而一到更大的阈场之中,则会产生相应的变化,“我越往这个国家的深处走/心越痛”(《废园》),爱之深才会痛之深。湘南的这两句诗是可以和艾青先生的两句名诗媲美的,“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我不想评价它们之间谁显得更好一点儿,这时候,不论是谁,家国情怀都是应该讲讲的。
湘南大多数的诗都是写生活的。城市夜晚灯火辉煌,而湘南却幽默地看到它的另外一面,他在诗中写道:“我喜欢老婆的主张/不如把这个月,全市人民的电费/减免了”(《我喜欢夜晚恰如其分的黑》),而且他知道自己并不代表“某种卫星”,也不代表什么和什么,“我只代表那个这时候正在敲击键盘的人”(《誓作惊人语》)。“这时候”是什么时候?就是现在,就是此时此刻,就在现场。“敲击键盘的人”是什么人?“键盘侠”?“打字员”?“写作者”?似乎可以无穷无尽地列举下去,在他们之中或许也包括那些能够上网能够使用智能手机的现代农民和城市平民。“我”能代表他们么?“我”似乎只能代表“我”,从“那个”一词中,我们已经看得非常清楚了。
生活其实是比较复杂的,她的面孔太多,甚至高度模糊而不易被辨认出来。在某些时候或者说在某种实质之中都会出现这样的景况:“压住她压住她/别让她的嘴唇长成齿轮……”(《嘴唇,嘴唇,鼻子,鼻子……》),这种担心不是杞人忧天,而面对“脱裤子”的“罗小姐”,我们只能说:“罗小姐,罗小姐/你虚构的观众里有我”(《罗小姐》),这里是有反省精神的,而“观众”又是什么?就是鲁迅先生《呐喊·自序》里说的“看客”——“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而我们的今天和鲁迅先生的时代已经非常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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