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桂鸿
深圳市宝安区宝安实验学校语文教师,校工会副主席,有散文集《淋漓于纸上的汗》出版,现已退休。
就读师范不是我的人生目标,无奈成绩不理想,虽然我考了个状元,全县文科第一名,还是去了保底的学校。记得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哭了。声嘶力竭,心有不甘。父亲递给我五块钱说如果实在不想读就去复读吧!我想了想说读,不读如果去插队那就更差。当时政策还不明了,不知道高中毕业生是不是要一律去农村插队。在读书与插队之间选择,我首选读书,至少读书与干农活,我更习惯读书。
就这样,我来到了百师。学校不大,设置也一般。
记得去百师那天,家里派两员大将送我去,大姐和二姐夫,二姐夫是班车司机,所以我是坐着大专车去报到的。报道完毕,杜继红老师说我送你去宿舍吧,二话不说扛起我的箱子就走。我和姐姐赶紧跟上。进了宿舍,一看那些高低床破旧不堪,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下来了。姐姐立刻挡住我,压低声音说:老师在这里,别哭!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杜老师一定是看到了,他说了一句再见就匆匆离去了。
比环境更不如意的是同学。全班六十多个同窗,只有六个女生,六个女生中还有三个是已婚的,年龄相仿的只有于志凤和我。这真是太出乎意料了。大龄的同学与我们,距离感蛮强的。相比中学那一大拨同龄姐妹,我对她们有种天然敬畏感,完全没有同学的感觉。在她们面前我总怕说错话,或是说了幼稚的见解引她们发笑。再也回不到中学时代想唱就唱想嗨就嗨的日子。静静的时候有时会想为什么不听父亲的劝再复读一年呢!
记得一次与萍萍姐聊天,她兴致勃勃地说着当年林彪事件时她们工厂的各种反应。正说到兴头上的时候,问我:你当时在干什么?我说我在读小学。萍萍姐愣了一下,然后起身:嗨!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呢!走了。我愣了,真真地感受到被鄙视了。其后在各种学习讨论中,大龄同学的见解真是有一定的高度和深度。所以终于知道萍萍姐为什么拍屁股走人了。真不在一个段位上。记得当时有位老师是特别不待见我们这几个应届毕业生的,也不知道是谁招惹了这位老师,他每次上课总会苦口婆心、老生常谈教育我们一番,似乎我们几个应届毕业生是害群之马似的。读中学时,我一直是班里的学霸,没想到来到百师竟成了学渣,这使我在几分失落感中又增添几分不满。有时候也会冒出真该复读一年的想法。
除了学习上的不适,饭堂的饭菜也超级难吃。记忆中空心菜是日复一日月复一月,顿顿上桌。我真不记得还吃过什么别的菜。因为我不吃空心菜,所以对饭堂颇为不满又无可奈何。每天去饭堂就吃几口白饭,自己笑着调侃饿不死就可以了。有一次有人说在空心菜中发现碎报纸,几位大姐恶心得想吐。我说说不定哪天有人发现带血的卫生巾碎片那就齐活了。于志凤大叫:越说越恶心,你还让人吃饭吗?我得意地大笑:我不吃空心菜,它里面有什么都祸害不到我。那几年真是练就了吃白饭的本领,而今几十年了,无论菜多菜少,好吃难吃,我一大碗米饭下肚,绝不含糊。
记得一次父亲到百色开会,父女见面的时候父亲问起学校的伙食,我说天天吃空心菜。父亲立即感觉问题很严重:可以到外面去包餐吗?我说那多不方便啊,吃一顿饭跑老远,影响休息不说还影响学习呢。父亲于是把我带到百色饭店,点了好几个肉菜,居然还点了大虾。我饱食一顿回来了。可惜“虚不受补”,第二天皮肤过敏,长了一身的红疙瘩,折腾几天才消停了。
更加不适应的是学校的厕所,顺风臭十里,顶风臭三里。实在难顶!每天清晨我从那个厕所出来,一定会在门口不远处“哇哇”地干呕几声,以至每天特别害怕的事情就是上厕所,每每想到就有窒息感。所以当时我给学校的定义是:小、破、臭。
就这样在失落与各种不适中开始了新的学习。学校、老师、同学,教室、图书馆、宿舍,日子在上课下课中周而复始地轮回。
人是有习惯性的动物。我带着惯有的思维住进了一个不习惯的环境里,每天不习惯的心里往往被新的东西填充或替代,在各种接触、了解和磨合中接受并养成新的习惯,慢慢地看哪都顺眼,走哪都顺心了。
首先让我改变看法,爱上学校的是老师。
李怀仁:《欧洲文学史》老师。说实话,读小学中学的时候,外国文学基本上是大毒草,我在田林中学借着图书馆管理员的身份,偷偷摸摸地看过几本。阅读量少得可怜。而《欧洲文学史》涉及的大量的外囯名著对我来说真是一片空白。李老师不厌其烦地给我们讲罗马的历史,大大小小的故事,名著的故事梗概等等,课讲得深入浅出又生动有趣。时至今日,我常常想起李老师讲《荷马史诗》那敦厚而灿烂的面容。
雷奇文:《文学概论》老师。大凡概论类的课都比较枯燥。但雷老师真是课堂改革的先锋,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教学见解独到、率真,教学语言风趣幽默,妙语连珠,把枯燥乏味的内容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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