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富市场的烟火

程新 文/图

有一年，凤凰卫视《鲁豫有约》栏目，约定采访美食大家蔡澜先生，令鲁豫讶异的是，蔡老师把采访时间定在了早晨，采访地点是九龙的一个菜市场里，鲁豫感慨道：我做主持人好多年了，一早就到熙熙攘攘的菜市场出镜，还是第一次。那期专访很精彩，我记忆最深刻的是，蔡老师大清早就喝白兰地，还有，俩人穿行在菜市场里边走边聊，话题信手拈来，节目名字也有寓意，就叫《才情付吃喝》。

看来从生活出发，菜市场是重要站点呀。

我经常去逛的华富市场位于龙华人民路与和平路交叉口，紧挨着龙华地铁出口，交通很便利。周围环绕着壹方城、新一佳超市、华润万家、佳华百货、大润发等众多商家。这里常年人流不断，被称作“龙华区的华强北”。华富市场的面积17900多平方米，商铺130多间，档口270余个。每天凌晨四点多钟，这里开始热闹起来，很多开饭店的人一早要赶来采购自己营业所需的食材。据说，单是这里的猪肉吞吐量就达到龙华片区的一半以上。

进得北门先能看到成排的水果摊档，色彩各异的瓜果和盘托出：密释迦、茂谷柑、牛油果、香妃葡萄、泰国龙眼、脆宝香瓜、无籽红提……我这个不爱吃水果的人，看此阵势，也有了口角生津、甜沁心脾的感觉。蔬菜摊档上整齐摆放着绿油油的青菜，白里透青的萝卜，水灵灵的芹菜，红润润的番茄，绿衣带刺的黄瓜，以及莴苣、荠菜、油菜，马兰头、瓠瓜、苋菜、山苏、龙须菜……这里的蔬菜档口在标价上有特点：每个品种都插着一个扑克牌大小的纸片，上面写着当天的价格，醒目且方便，买卖双方不会为问价而起争执，价格也会比超市里的便宜一些（如图）。海鲜鱼档也很亮眼，市面上的大小黄鱼、银鲳、石斑和鲤鱼、鲫鱼、青鱼，这里都有见到，鱼儿在排成一溜的大盆里摇头摆尾，被捞起的活虾活蟹蹦跳着迎接顾客。

菜市场中的熟食档很方便，人们买了菜，顺带手买几例广东烧腊，完善了一家人的大餐，这里有家卖“深井烧鹅”的摊档，常常有人排队等待美味。“深井”其实是一种特殊烤炉形式（也有说是指的地名），在地上生生挖出来一口干井，下堆木炭，井口横着铁枝，把整只鹅抹上料味后挂在铁枝上，吊在井中烧烤，由于井是在地里挖的，周围都是密不透风的泥土，在这种深井中烧烤，炉温更加均匀稳定，烧鹅因而原汁原味上乘出品。

华富市场有前后两条街，其服务区占地只有一个角落，内容却不可小觑：上门换锁开锁，修钟表箱包，改衣换拉链，补鞋配钥匙等等，一拉溜这类的小摊儿，坚守照料着生活的细节。

菜市场，的确是城市最具烟火气息的地方。前两年，我去厦门旅行时，印象最深的不是文艺范儿的鼓浪屿，而是被当地人称作“八市”的厦门第八菜市场。这个厦门岛内最大的农贸市场，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起，就是厦门最新鲜便宜的海鲜集散地，这个传统也延续至今。我曾专门抽出半天时间游逛了这个厦门最当红的市场，从开禾路沿着市场里的摊铺，可以走过好几条街。这里售卖新鲜渔货的铺面一间挨着一间，一眼望不到边，集市里叫卖声此起彼伏，很是热闹。品尝着当地小吃海蛎煎和土笋冻，看着当地人的日常生活，感受到老厦门的独有气息。

《舌尖上的中国》总制片人陈晓卿说过：“菜市场是一个城市的内衣，你想和一个城市有最近距离接触，不要去看那些广场什么的，那些是它衣冠楚楚的时候，只有在菜市场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这个城市是一个什么味道”。爱酒嗜吃的古龙大侠表达更直接：如果一个人觉得生命失去了意义，就带他去菜市场吧，看到新鲜的蔬菜和肉，它们好像在笑着向你招手。

人人都离不开吃，吃是生活的最低标准，也是生活的最高追求。在吃货的眼里，原本嘈杂拥挤的菜市场，却也可以这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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