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安懿 (龙岗区龙城小学教师)
“哪里来的骆驼客呀,沙里洪巴嘿唷嘿,拉萨来的骆驼客呀,沙里洪巴嘿唷嘿……”童声合唱里飘着新疆的风,舞台上,一群小班的萌孩子扮成维族姑娘,白纱裙红背心,再戴一顶新疆小花帽,跟着歌声嘿唷嘿地舞着。
庆祝“六一”也许是幼儿园最隆重的活动了,没想到老师给三岁多的孩子们排练这么复杂的一个舞蹈,不光舞蹈动作要前垫步后垫步、移脖子转手腕儿动眼神,还要走队形变队形,稍不留神就跟不上了。不过跟不上似乎也是表演,透着一股迷糊劲儿的可爱。真是难为了这群宝宝。
台下的观众指点着:“哇,第二排那个宝宝跳得太好了!”“好可爱啊,真想抱回去!”
他们说的是纹纹。确实,我也深感意外,那个腼腆的、不爱叫人的小姑娘在舞台上竟然是这样的!一群孩子中,纹纹格外醒目,虽然不是焦点位置,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她脸长得圆,眼睛也大,是个唇红齿白、眉目清秀的瓷娃娃。舞台上的纹纹完全沉浸于歌曲和舞蹈中,眼里没有观众,也没有表演。
现在想来,真是太欣赏她这份自我陶醉了。那时,我问纹纹:“《沙里洪巴》跳得真好啊!跟妈妈讲讲,这首歌唱的是什么呀?”纹纹说:“有很大的沙漠,来了一群骆驼,还有很多人,他们都很高兴……”三岁的纹纹能讲的内容很有限,可是我听出了她头脑中的故事和画面,她自由地穿行其中。这是纹纹人生的第一次舞台秀,以至于给我留下这样的印象:这个孩子把生活当舞台,把舞台当生活。
生活中的纹纹是沉静的、审慎的,观察多过语言,只有在我们单独相处时才会敞开自己。有时提醒她见到人要打招呼,她说:“我对他笑过了呀。”也是,微笑应该也算是一种招呼,再说,这一点我自己也没有做好。当然,还有成长过程中与父母间歇式的分离,也许也会影响一个人的胆量。这样一分析,心中生出愧疚来。
好在,分离的时间不长。纹纹上小学时,我们终于在深圳团聚了。她依然热爱跳舞,也被老师选中参加“六一”表演。她跟我说:“妈妈,老师选我跳《仙女小叮当》的舞,我很想跳小仙女,可老师让徐毓诗跳了。”
“哦,那你跳什么?”
“我跳小叮当。那么多小叮当,我站在第三排,跳舞时也没人看得见我。”
我想起了过往,看来纹纹是长心思了。我问她;“那你是不是很喜欢跳舞呢?”
她倒是没含糊:“是呀!我觉得跳舞很快乐。”
“那你站在第三排,是不是一样听音乐,一样快乐地跳舞呢?”
纹纹很快就释然了:“也是!反正我觉得被选上就很幸运了。可为什么有的人被老师选上时要说"惨了,惨了",而我一听到老师点我的名字就很高兴呢?”
“她们可能也很高兴,只是故意掩饰罢了。”
“啊?那掩饰对不对呢?我也有掩饰。当老师说让徐毓诗跳小仙女时,我心里就很难过,可我还要装得满不在乎,很高兴的样子。”
“没事儿,只要不伤害别人就没有什么不好的。”
纹纹又欢欣起来:“哦!反正我觉得自己被选上就很高兴了。”
……
童年仿佛一场对未来的试炼,在走入日渐繁复的旅途时,我们已然见证最有力量的本真。生命是前行也是回溯,愿童年的启示一直守护心灵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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