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诗人、剧作家、小说家白桦离世：24岁写出《山间铃响马帮来》

“越冬的白桦———2015白桦诗歌朗诵会”当年在上海举行，白桦坐着轮椅到了现场。新华社发

《花城》杂志主编

朱燕玲和白桦。

白桦

(1930-2019)

原名陈佑华，河南信阳市平桥区中山铺人。著名剧作家、诗人、小说家和散文家。1946年开始发表作品。1947年参加中原野战军，任宣传员。194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55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1961年调上海海燕电影制片厂任编辑、编剧。1964年调武汉军区话剧团任编剧。1985年转业到上海作家协会，任副主席。

2019年1月15日凌晨，著名诗人、剧作家、小说家白桦在沪离世，享年89岁。

他是才华横溢的军旅作家，是让一代读者为之心颤的抒情诗人。

“白桦是一个非常热爱自己祖国的文学家。这是中国传统文化和中国诗歌的最主流的价值取向和情感取向。”白桦生前好友、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毛时安向南都记者表示。

风流才子

“才华横溢、才气充沛”

白桦和叶楠，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一对双生兄弟，他们一个原名陈佑华，一个原名陈佐华，1930年出生于河南省信阳市平桥区中山铺。兄弟俩都热爱文学，中学时期就大量阅读文学作品并开始写作，在《豫南民报》、《中州日报》发表诗歌、散文。

1947年，白桦参加中原野战军，任宣传员。194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担任宣传干事、教育干事、师俱乐部主任职务。1952年曾在贺龙身边工作，此后在昆明军区和总政治部创作室任创作员。

美丽的热带风物触动了他的诗心，军旅生活、尤其是在贺龙将军身边的经历为他的文学创作积累了丰富的素材。他的短篇小说集《边疆声音》、《猎人的姑娘》，长诗《孔雀》、《鹰群》等，都以云南边陲少数民族地域为背景。他灵思泉涌，只用四五天，就在军区招待所将《山间铃响马帮来》一气呵成，是部队内响当当的“天才作家”。

毛时安称赞白桦“才华横溢、才气充沛”。“他很有风度，很潇洒，很风流倜傥。上世纪50年代在昆明军区，冯牧是他的领导，那时候昆明军区创作室聚集了一大批作家。他上班穿着白衬衫、白西裤、白皮鞋，骑一辆白摩托，特别招眼。”毛时安说。

“他是当年部队里公认的几大才子之一，也是50后作家中最具才华的一个，对我们的早期写作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花城》杂志前执行主编田瑛也告诉南都记者。

1953年，白桦将短篇小说《山间铃响马帮来》改编成电影剧本，由著名导演王为一指导，冯奇、吴漾、孙景璐等担纲主演。1954年3月在全国上映，轰动一时。年仅24岁的白桦一举跃入大众视野，成为全国瞩目的青年编剧。

在收获创作果实的同时，白桦也收获了爱情。他与女演员王蓓相识相恋，经过三年鸿雁传书，1956年在上海正式成婚，一时传为美谈。

青年编剧

多年沉寂后，连续创作多部剧本

1957年，白桦被调至上海八一电影机械厂当钳工。1979年，来到武汉军区文化部工作。

多年沉寂后再度发声，白桦连续创作了《曙光》、《今夜星光灿烂》和《孔雀公主》，再度释放出文学才华的巨大光芒。

1983年，白桦的另一个话剧剧本《吴王金戈越王剑》在《十月》发表，话剧由蓝天野执导、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推出，公演后再度引起关注。

2014年4月23日，《吴王金戈越王剑》复排后首演，已经罹患癌症的白桦抱病来到演出现场。当演员邀请他上台一齐谢幕、与首都观众见面时，观众席上响起了经久不绝的掌声。

2019年1月15日，得知白桦去世的消息，蓝天野在朋友圈发文哀悼这位共同经历过磨难的老友：“不尽悲恸，白桦，怀念我们在艰难中的愉快合作！但最后一部动心的戏还未合作完成，此生之憾！”

抒情诗人

说话像诵诗，作品总能戳中痛点

接触过白桦的人，都说他有诗人气质。毛时安告诉南都记者：“他平时讲话也像吟诵诗歌，慢悠悠地，很从容，很委婉，就像小河流水。”

著名诗人王家新还记得上世纪80年代初读到白桦的诗歌《阳光，谁也不能垄断》时的激动。

“白桦和他那一代很多的写作者不同，他恰恰是不保守、不传统的。白桦的文字无论是诗歌、剧本、小说，都充满了才情。”田瑛告诉南都记者。

2009年，《花城》杂志主编朱燕玲曾在一次颁奖典礼上接触了白桦。“他是个非常谦和优雅的人，快80岁了，还是很有风度。”朱燕玲回忆。

2009年，在某企业的资助下，四卷本的《白桦文集》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同年11月22日，白桦80岁生日宴在上海举行。

作家王安忆，演员秦怡，作家、少将贺捷生等到场祝贺，朱燕玲还代表《花城》杂志为老爷子送去一条大红色的羊绒围巾。

在那场宴会上，王安忆致辞时说：“白桦是我的叔叔辈，可是我今天不打算称他‘叔叔’，因为白桦是一个诗人，诗人是没有年龄的，我就称他白桦。”在王安忆眼里，白桦的天真、简单、热情，都来源于他的理想。

谈到白桦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地位，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著名文学史学者洪子诚在接受南都记者采访时表示：“白桦是(上世纪)50年代作家诗人中较有成就的，特别是有很强的后续力量。我对他非常尊敬。”

相濡以沫

妻子患病失忆，管他喊“老爸”

晚年白桦和妻子王蓓居住在上海江宁路的寓所里，家的对面就是美琪大戏院。“他不大参加社会活动。唯一参加的是陈钢他们组织的‘克勒门’老上海文化沙龙。另外，如果北京人艺来上海有重要的演出，他也偶尔出去看话剧。”毛时安告诉南都记者。

在上海，白桦能够真正交心的朋友不算多。毛时安告诉南都记者，因为上海文学界比较注重纯文学，白桦的作品总体上社会性较强。

“他这个人很随和，又很清高。遇到看不顺眼的人，很清高。遇到真正能够信任的朋友，他又会非常爽朗、开怀地向你倾诉———谈文学，谈他年轻时候在军队经历过的事。”毛时安告诉南都记者。

2005年，白桦的长篇小说《一首情歌的来历》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该书责编、上海文艺出版社文学编辑室主任陈先法为白桦组织了一场研讨会。75岁高龄的白桦亲自带着电脑来到研讨会现场，用颤抖的双手记下了每个嘉宾的发言。这个细节让陈先法至今记忆尤新。

晚年王蓓罹患了阿兹海默症，整个人似乎回到童稚状态，要“重新认识这个世界”。白桦在《守望底线》一文中记述：“现在她对所有年轻人都叫大哥大姐，有时会把我误认为是她早年仙逝的父亲，准确地说，是父亲和丈夫的重合，管我叫‘老爸’，或者‘老爷子’。”

白桦变成了王蓓和世界之间唯一的纽带，也是她柔弱的心灵唯一的依靠。“我是她唯一认识的人，顿顿服药、吃饭、喝水，都要让我首肯。‘老爸！这能吃吗？这能喝吗？’”

他就像对待孩子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年老的妻子，与她形影不离、与她相濡以沫。“白桦出来跟朋友见面，必须把王蓓带着。有一次我们到江苏沙溪参加诗歌活动，白桦去了，也带着王蓓。王蓓一会儿见不到他就不行，没有安全感。”朱燕玲说。

2010年，白桦查出前列腺癌。此后多次因病住院。“我后来去上海，起码有三四次都是去医院见他。但是他对死亡的态度是向死而生的，非常坦然。”朱燕玲告诉南都记者。

2017年，中国电影文学学会向白桦颁发第三届中国电影编剧终身成就奖。授奖词说：“他拥有卓越才华，笔触却探向民间疾苦。《山间铃响马帮来》、《曙光》、《今夜星光灿烂》，他的这些电影作品，回响着美丽的声音，绽放着灿烂的形象……”

坐着轮椅上台领奖的白桦，满头银丝，保持着一贯的诗人的优雅。他的答谢词简洁而骄傲：“终身成就奖很重，得奖者多被批评大于赞赏，但我想说我问心无愧。”

出品：

南都采编指挥中心

统筹：

南都人物新闻工作室

主持：胡群芳

采写：

南都记者黄茜

新闻推荐

主竞赛单元

《地久天长》导演：王小帅主演：王景春、咏梅、齐溪、王源、杜江等这是王小帅第三次出征柏林主竞赛，在此之前他已经凭借《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