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老不欺小?□王国华

生活碎片

郭德纲屡次在相声中提到,“欺负老不要欺负小”。大意是,老人已经活到头了,有多大本事你也知道了,欺负他没有后顾之忧。年轻人不能随便欺负。他前途无量,等你老了,他正年富力强,可以随时报复你。

琢磨一下还真有些道理。多年以前,农村贫苦。仓廪不实而不知礼节。在我们老家,一些年轻人经常慢待甚至虐待老人,老人们毫无还手之力。而一些后爹后妈不知深浅,对配偶带来的“拖油瓶”非打即骂,等孩子长大了,自然不会善待后爹后妈。此似乎证明“欺负小”会有报应。

不过,若把这种算计当成处世哲学,也可怕得很。郭德纲出道以来屡次被打压甚至被陷害,他说此话其来有自,毋宁说是一种严厉警告:“我还年轻,欺负我没有好果子吃”。这种狠话,听听拉倒。还真就不能学。打个比方,你郭德纲现在年轻,我不欺负你,但你早晚有老的一天,那时候我就可以随便欺负你了呗?欺负谁不欺负谁,跟年龄大小没关系。一个本质良善的人谁都不能欺负。“欺负”二字,向来只属于恶人。

郭德纲还说过一句经典的话:“灭高人有罪”。高人(含哲人、艺术家、作家、学者、偏执狂等)是人类共同的财富,其创造的成果由全人类享有。打击高人,简直就是反人类反社会。因此郭德纲自负地告诉拥趸们:“世界上只有一个地球,请爱护地球；地球上只有一个郭德纲,请爱护郭德纲。”

跟第一句话比,后者似乎更具普世价值。但不灭高人灭“低”人就行吗?弱智的人你就可以随便踩?再说,“高人”“低人”的标准谁能说得清,今天的高人也许是明天的弱智,今天的弱智也许明天推动人类进步。不灭高人,包容低人,这才是真正的和谐社会。

老郭的话警醒味很浓,实用性很强,共鸣一定不少,但也因此最值得警惕。人跟人打交道,不只是利益权衡；如果对方只会利益权衡,也不用提醒他“欺负老不要欺负小”“灭高人有罪”,他爱欺负谁欺负谁,他爱灭谁灭谁,踢到铁板上碰断了腿,那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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