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图》剧照。资料图片
《长江图》以其壮阔的影像、现实与魔幻交织的故事,成为了一部具有独特气质的电影。电影上映后,人们不免把它与同年的《路边野餐》放在一起看待。因为它们之间有着许多相似性:现实与魔幻相交织的文本;对于时间性的探讨;强烈的作者性等。这些特点也使得它们与社会文艺片区分开来,被称之为“艺术电影”,但他们也因独特的叙事结构和文本饱受争议,引起讨论。
文:龚艺超
反传统的叙事结构
《长江图》的充满作者性且非传统叙事方式的文本给这部电影带来了巨大争议。相比于各方面都受到攻击的《路边野餐》,对于《长江图》的评价似乎更为统一:人们对于李屏宾担纲的摄影赞不绝口,声音和音效也是令人震撼,但是电影的整个文本,包括剧情、人物、台词等都不甚出彩。
那么,首先让我们一起看看《长江图》讲述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长江图》采用两条故事线相交织的叙述方式来呈现整个故事,一条线是以男主人公高淳的视角(也是影片的主视角),叙述了他2012年春节从上海花了32天前往宜宾送货的旅程,在旅途中多次邂逅女主人公安陆,这一条故事线发生在处于江中的广德号船上。
而另一条线则是以女主人公安陆的视角,采用倒叙的形式,讲述了安陆在安葬去世的母亲后,决定从长江源头顺流而下进行修行,一直到上海的20多年的旅程,而这条时间线发生在长江的两岸。
两条时间线相交会的点,则是男女主人公的几次相遇。在上海,对于高淳来说,是他们的初次相遇,但是对于安陆来说是他们生命中最后一次相遇。而在宜宾,对于处于生命弥留之际的高淳来说,与安陆的相遇是最后一次,但是对于安陆来说则是第一次。
在高淳的这32天的旅程中,他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安陆。安陆是他的全部,所以影片视角中,高淳对于安陆的情感是逐渐热烈的,同时安陆在高淳的视角中也是逐渐变年轻的。
但是对于安陆来说,她刚离开长江源来到宜宾,爱上了高淳,为了他放弃修行。但是高淳长时间失踪(回到船上),使高淳对她的情感逐渐变得冷淡而陌生,这让安陆崩溃。安陆尝试回归修行,以及通过与“老实人”开启一段新感情的方式来寻求内心的平静,但她始终无法放下对于高淳的爱。“老实人”因得知安陆和高淳的恋情而自杀,安陆因此被罪恶感击垮,迷失自我,在孤独与痛苦中,独自一人前往旅途的终点上海,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在明晰这两条时间线的设定后,便可以理解男女主人公之间的情感,以及每个时间点上,两个人物的状态。《长江图》通过让一条“顺流”的时间与一条“逆流”的时间交织在一起,同时通过独特的叙述方式,在这个表层故事中,为观众讲述了一个“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一般的爱情故事。
导演杨超曾在采访中表示:“长江最开始就是一条时间河流,中国人所有对于美好的想象,对于传统、对于根源的追求,都可以透过这条河流获取。”“男女主人公处在一个漫长的时间交错里,这种情况只有在长江这条时间河流中发生才可能有价值。而当你看到这条长江拥有那样的景观时,有一些非理性所能解释的感性认知就会被打开,从而接受这样魔幻的设定。但绝不能只有魔幻,而应该是有一个特有逻辑的魔幻。它呈现的视觉形象都是写实的,甚至在里面看起来最魔幻的领域,从物理上也是可以理解的。”
正在被遗忘的“诗”
《长江图》是一个“诗电影”,不单是说一个以诗人题材为主题,也不单指影片中出现诗句、诗的一般对白,以及在电影中,通过电影语言来表达的诗意。
在《长江图》中,男女主人公都有着诗人身份,他们表达情感的方式是写诗、读诗,偶尔用诗的语言交谈。《长江图》的叙述结构也是随着情感而来的非常规式的诗歌一般的结构,在影像和声音上也追求诗意地表达。
但是在当下的环境中,听到诗一般的对白,就感到尴尬;认为自称诗人的人是在装样,是用诗人的身份来包裹虚伪的外皮;非常规式的叙述就是故弄玄虚;用诗表达情感就是无病呻吟等,这样甚为普遍的评论状况也是令人深思。
“"诗电影"最初的意思肯定不是读诗的电影,它是叫"反叙事"或者通过摆脱传统的叙事模式进行逻辑的再连接,《长江图》就有这些部分,它在影像连接上也偏抒情气质。但是我觉得这个电影并不能排斥主角去读诗,不是说因为影像表达力不够了,我们用诗歌来凑,而是因为我写的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文学中年失败者就不能成为一个电影的主人公吗?”导演杨超说:“就目前来说,国内关于诗人、作家、艺术家为题材的电影,屈指可数,《长江图》可以说是填补了国内诗人题材电影的空白。”
如《路边野餐》《长江图》这样的“艺术电影”能够在国内上映,产生话题性的讨论,并且能够斩获国内外的电影奖项,是中国电影整体发展的成果。这一方面肯定了创作者的艺术表达,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国内观众视野也在逐渐打开,审美也在不断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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