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的本质是什么 读塔亚莉·琼斯小说《美国式婚姻》有感

夏丽柠

1984年生的斯嘉丽·约翰逊自出道，便是好莱坞最具潜力的女明星，深得伍迪·艾伦等大导演青睐，数度勇夺金球奖。但2019年上映的《婚姻故事》，几乎可以称作斯嘉丽的巅峰之作。有影评人说，凭借这部电影，她够实力问鼎奥斯卡了。可这部电影并非《美国队长》和《复仇者联盟》式的火爆漫威电影。它只是部剧情片。主要演员少到仅有一对夫妻和一个娃。剧情“俗套”地讲到这对夫妻如何度过从探讨、尝试到离婚的那段日子。但就是这样的电影，唤醒了许多沉睡在婚姻里的人们，令所有想要爱与被爱的人们既心碎又欣慰。

美国人对于婚姻状态的关注，由来已久。不仅是电影，文学上也有突破之作。像这部由美国黑人女作家塔亚莉·琼斯撰写的小说《美国式婚姻》，2018年甫一上市，便狂售50万册。不仅被奥巴马列入夏季书单，还选入了奥普拉图书俱乐部，提名美国国家图书奖。2019年6月，塔亚莉最终击败了两位前布克奖得主。《美国式婚姻》，摘取了女性小说奖。

小说讲述的是一个非常“令人气愤”的故事。至少在我国，不会为社会主流价值观所认同。事实上，美国社会的传统家庭观念，以及对婚姻忠诚的信仰，与我们类似。男主人公罗伊是个黑人推销员，养父大罗伊经营一家体育商店，母亲年轻时是快餐店店员。如果没有大罗伊，娶了母亲，罗伊就是私生子了。新婚妻子瑟莱斯蒂尔生在一个暴发户的家庭，靠经营自己做的手工布艺为生。

显而易见，夫妻双方的家庭条件并不登对。但如今时代发展了，门第观念我们先抛在一边。但儿媳妇与婆婆，互相看不上的事实，没法改变。为了躲避这种家庭矛盾，罗伊不得不领着新婚妻子去住酒店。谁知却飞来横祸，被住店女客人诬告强奸。瑟莱斯蒂尔知道罗伊是清白的，因为案发当时俩人在一起。但罗伊仍被冤判入狱12年。这样的情形，对两位新人的婚姻生活，无疑是残酷的考验。

作者塔亚莉很聪明，她并未按惯常的叙事方式讲述高墙相隔的罗伊夫妇如何交流。而是，通过飞雁来鸿，你来我往地描绘夫妻各自的生活。在书信里，从成长环境、恋爱经历，以及对婚姻生活的看法，他们无话不谈。但几年后，瑟莱斯蒂尔不再给罗伊写信，不再去监狱探望他。瑟莱斯蒂尔说太忙了，她的手工事业发展了，做的布偶很畅销。可最重要的，也是她无法说出口的，是她与青梅竹马的男闺蜜安德烈恋爱了，并私定终身，准备与罗伊离婚再嫁。可还没等与罗伊开口，法院就及时纠正了错判。罗伊提前出狱了。

对于罗伊来说，要面对最残酷的生活，不是瑟莱斯蒂尔出轨，而是她为什么出轨？罗伊反复地追问：你不爱我了吗？瑟莱斯蒂尔的回答是：对，不爱了。可，爱去了哪里？在什么地方就消失了呢？这个问题太深奥了，我相信读者、作者和小说的主人公都没法回答。甚至我们还要引申地发问：婚姻的本质是什么？是爱，是道德，还是责任？有问题的婚姻里，在何时收手才最合适？

小说的结尾，貌似给了我们答案。瑟莱斯蒂尔与安德烈结婚了，并生了小孩。安德烈，从始至终都不认为自己有错。虽然，他跟罗伊是大学好友，他是罗伊与瑟莱斯蒂尔婚礼的伴郎。安德烈的人物形象，让我们充满了困惑，“第三者”有权利获得幸福吗？安德烈是瑟莱斯蒂尔破败婚姻的救星吗？罗伊也再婚了，并且成了一个男孩的继父。他要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做一个优秀的继父，对这个男孩子，视如己出。

《美国式婚姻》，令我们从一个全新视角审视婚姻。从钱钟书先生的《围城》到理查德·耶茨的《革命之路》，都呈现出一种“城里的人想冲出去，城外的人想冲进来”的婚姻胶着状态。但作为新时代的恐婚一代，我们应该看到一个人终究有选择情感的权利，而不是以道德与责任的名义，被禁锢在不幸福的情感与婚姻里。归根结底，婚姻的本质是听从心声，这符合人类自由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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