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情的牙齿

□谢斐

都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了命”，这些天，我的牙又犯病了，没完没了地疼。这种疼，还不能用手去摸一摸，表示抚慰，这种疼，完全没有征兆，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开始折磨人，就是那么蛮横！

牙疼如涨潮，先是隐隐地疼，很快，痛楚的感觉越来越强，是那种渗入骨髓浸透式的疼，疼得你直抽气、又吸气，疼得两手抱着嘴，它还不放过你，慢慢地又蔓延到眼睛、耳朵，最后头脑仁都疼，就这样一浪高过一浪，折腾得你死去活来，忽然一下子，退潮，不疼了！但，你还没有来得及欣喜，下一波似曾相识的疼痛又来了。就像猫戏老鼠似的，非常不厚道。

牙疼的时候，别说吃饭，就是喝口热水都不行，刺激得你更疼。那种痛楚，真是无法用笔来描绘，说不出有多难受。不能总这样龇牙咧嘴吧，我试图跟它讲和：“咱不要那么疼了好不好，总得让我扒口饭吧。”行，让你喝稀饭。饶是如此，喝急了也不行，说翻脸就翻脸，它想什么时候疼就什么时候疼，哪怕是半夜三更，照样不休息。

我也火了，用手捣它、拍它，用花椒、用牙刷对付它，甚至按合谷穴，只要是偏方上说的，我全盘接收，一一试验，就为找个对付它的法子。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管用，但是很快它就报复性地卷土重来。

如此反复折腾多次，我也没劲了，爱咋咋地，只要疼不死，就是我的胜利！

牙疼的时候，牙龈肿胀、变形不说，用手去触碰牙齿，总会发现有几颗在摇晃松动，我又惊又脑，发狠道：“有能耐你就赶紧下岗，我不稀罕，正好省了拔牙的费用。”它又偏不，就这么摇摇晃晃地赖在嘴里，搞得我看到什么美食都味同嚼蜡，兴致全无。

这会儿，我一边写稿子一边抽气，它还在折腾，不由得想起了我的外祖母，她小时候生活在农村，那时可没条件天天刷牙，后来老人家也不讲究，想起来就刷，想不起来就算，真没见她怎么保护牙齿。可外祖母就很少犯这牙疼，如今90多岁了，除了硬物咬不动外，吃饭吃肉特香，也没见哪颗牙敢欺负她！

牙这玩意可真不讲理，要说我没爱护你，你疼也罢了，算是警告我，可我每天早晚两次刷牙，饭后必漱口，漱口水、电动牙刷样样具备，没有怠慢你啊！说句实话，就是不洗脸也不敢不刷牙啊，我越发生气，不由得想起《甄嬛传》里华妃的一句台词，忍不住恨恨骂道：“贱牙就是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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