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静雯
阿拉伯的劳伦斯曾说:“速度是人性中第二种古老的兽欲。”
连我都惊讶于自己明明是属于文静类型的女生,却酷爱操纵一架马力强劲反应灵敏野蛮又柔驯的机器,尤其是挣脱城市的“油门-刹车-油门”频繁切换模式后,奔驰于高速公路的长途自驾,能让我兴奋得睡不着觉。好喝的饮料、喜爱的歌单是我认为的自驾标配。我崇拜速度,但并不是追求冲风抢路身随车转的那种投入感,而是享受在清醒于高速的同时,又能天马行空地思我所想,或是突然想通了某件事的快感。
2021年的春节前后,我特别特别忙碌,甚至在路上看见一只狗,都发觉其模样像极了自己。但我享受这种忙碌,忙于打扫和整理屋子。说来话长,近几年我总是不停地在“搬家”。从此屋搬去那屋,从此地搬去那地,说不准什么时候还得再搬,且非搬不可。我却乐在其中,在不停地变化之中反而更能听见自己内心的声音,有助于捋顺思路,走好未来每一步。
大年初四,我的车子前所未有的被塞得像要溢出来,一家人未来一段时间在城市生活的用品,占据着车子的每一个可用空间,沉甸甸的。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得对它们“负责”,平安载到目的地且搬上楼去。
调好导航,我便开始“速度”与“激情”之旅了。初春的天气甚好,阳光明媚,天蓝得透彻。沿途的青山绿水映入眼帘,公路围着群山,群山围着我,江外平湖,峰回路转,我成了穿梭在“现实”与“世外桃源”的山人。渐渐远离熙攘的城市气息,这种类似于“月落乌啼”“独钓寒江”的心境在郊外的山野中被激发出来,让人产生诗意的联想。诗意的心境可以说是无可替代的,能把心灵提升到清醇而又高迈的境界。说起来,这种清醇、高迈本来就属于自己的,只不过平时被生活里大量的琐事掩埋着,只有在某些时刻才会被触动,一下子把心扉打开,让我们发现一个非常美好的自己。
这个自己,在旁人看来与平时并无异样,只有自己才知道居然在某些时候也能有最豪放的想象,比如“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最幽深的思念,比如“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最入微的观察,比如“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最精细的倾听,比如“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最仁爱的同情,比如“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最洒脱的超越,比如“仰天长啸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这个自己,看似俗事缠身,居然也能与高山共俯仰、与风雨同阴晴、与沧海齐翻卷。所以,不管是在高速公路驰骋自驾,还是在工作生活中奔忙独处,我更愿意“诗意”般地发现其中的乐趣。
若是唐代的李白和杜甫穿越到21世纪的今天,他们的忧伤还是浩荡的吗?他们的曲折还是透彻的吗?他们的隐语还是靓丽的吗?例如李白,他一生都在惊讶山水、惊讶自己、惊讶人性,所以他是天真的,他眼里的“千古蜀道”“九曲黄河”亦有几分当时的惶恐和惊叹,如果他生活在今天,又会有什么样的不解和发呆?毕竟他是一个永远在放逐自己的诗人,永远在异乡思念故乡,因为他的诗意需要陌生,他的生命属于陌生。他将这种陌生融入身心,异乡的日起日落、楼头细雨、清风皓月成就李白俯仰人间今古的朝朝暮暮。
李白和杜甫如果穿越到今天,我倒是乐意给他们当司机,能亲眼目睹他们对酒当歌聊人生,也是奢侈至极的享受了。不过,这想法只是乘一时之兴,我转头看了一眼堆满的包裹,笑自己追求精神自由却又不甘寂寞,“旅”好自己的人生已是不易,想到用“牛马精神”一词来安抚自己。
牛年已经开始,看来这一年我注定是忙碌之“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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