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碗“冷饭”太冷了

文/胡广欣

自从2017年的《追龙》为王晶打了一次口碑翻身仗后，他好像把“四大探长”当成了财富密码，短短四年里把这个题材翻炒再翻炒。2020年出了个豆瓣评分4.2分的网络电影《追龙番外篇之十亿探长》，2021年五一档又来一部《追虎擒龙》。观众不是金鱼，四年里看三次“四大探长”，任谁都会觉得审美疲劳。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追虎擒龙》的品质不算太差，但口碑就是不及格。

有时候还蛮佩服王晶，加上1991年的两部《五亿探长雷洛传》，他起码把贪腐探长吕乐的故事拍了五遍，但还是能找到新的角度。《追虎擒龙》从廉政公署的视角出发，虚构了“白松安”和“陈克”两个廉政公署调查员，讲述他们与社团老大“跛豪”和贪腐探长“徐乐”斗智斗勇的过程。拍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香港，王晶的确是专家。《追虎擒龙》里的细节丰富且到位，表现了廉政公署别具一格的办案手法：请疑犯喝咖啡，却不让他上厕所；把口供室的冷气开得极大，却不给疑犯添衣服；对疑犯进行长时间审问，还开着刺眼的大灯……斯斯文文击溃疑犯心理防线，逐步瓦解跛豪和徐乐建立的地下“金钱帝国”。饰演“跛豪”的梁家辉和饰演“徐乐”的吴镇宇为影片增添了不少厚度：梁家辉潮汕口音浓重且行动不便，但自带霸气，仿佛动动手指就能让香港变天；吴镇宇微微驼背，看上去慈眉善目，但说话总是不置可否，城府极深。

《追虎擒龙》拍得流畅且工整，算是一部及格的商业片。但问题就在于，这个故事对观众来说毫无惊喜。作为正方的廉政公署本应成为影片的亮点，却流于俗套。影片对廉政公署历史的呈现停留在众所周知的层面，廉政公署初创期的第一批调查员形象有些扁平，每个人都把“伟光正”写在了脸上：林家栋饰演的白松安足智多谋、古天乐饰演的陈克满腔热血；连姜皓文饰演的嗜赌警察也在加入廉政公署后突然180度大变身，不仅赌瘾说戒就戒，说话都变得正气凛然。

2017年《追龙》成功的其中一个原因在于对主角的刻画：跛豪和雷洛既是生死之交、又要暗地里制衡对方，这种复杂能催生出戏剧性。《追虎擒龙》摆出“正邪对决”的架势，戏剧性却远远不如《追龙》。当“徐乐”吴镇宇与“陈克”古天乐演对手戏，其差距更是明显得让人不忍直视：吴镇宇连皱纹都是戏，古天乐则永远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又如何让观众感受到陈克这个人物的魅力？

《追龙》已经把观众对“四大探长”题材的新鲜感和王晶最后的生猛劲消磨掉了。《追虎擒龙》这碗“冷饭”加再多的调料，观众也吃不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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