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理追星乱象，关键在“粉头”，根子在明星

来论

北京市广播电视局近日印发《关于进一步加强网络综艺节目管理工作的通知》，要求网络综艺节目中不得设置“花钱买投票”环节，严禁刻意引导、鼓励网民采取购物、充会员等物质化手段为选手投票。严禁任何机构和个人以“花钱买票”“集资打投”等形式进行数据造假，干扰节目选拔。

选秀类综艺节目种种乱象背后，是粉丝会、饭圈。正是粉丝会才具有组织力、鼓动力去发动粉丝购买。

粉丝会，顾名思义就是明星的粉丝群体，在线上线下形成的一个小团体。当下是一个社交媒体发达的时代，这使得追星的形态发生了巨大变化。一方面，粉丝可以通过社交媒体连接起来，形成更强力的群体，获得更大的发声能力。另一方面，粉丝与明星的关系变得更加直接，粉丝不仅仅是单向的崇拜明星，也通过粉丝会这一形式对明星有了某种程度的控制力。

要组织一个完整的职业粉丝会，一个经验丰富、能力强的“粉头”是关键。所以，如果说偶像接受着粉丝的“再塑造”的话，那么，粉头就是这场再塑造的设计者。

所谓粉头，一般指明星、偶像粉丝会的头目。与所有组织一样，粉丝会也有层级、粉头就是高高在上操控粉丝的直接操盘手。粉头或受雇于明星本人或明星的公司、亲友；或者是粉丝群体自发推出的有经济实力和组织能力的真正“粉丝”；或者是粉丝群体找来的管理者，负责帮明星打理粉丝工作，甚至帮明星筹集资金。作为粉丝会的领导者，粉头在小场域的社交空间中能掌握舆论。

比如，在很多选秀明星的贴吧里，都能看到粉头各种方式的操控。比如，用悲壮的语气，在粉丝群体中说，北京演唱会告急！我们输不起，我们要捍卫偶像的尊严！有些粉头为了帮明星推销专辑、写真及演唱会门票，不惜采取辱骂、威胁等字眼，刺激年轻粉丝。不管手段如何，最终目的都是一样：让粉丝掏钱。在这个过程中，粉头自己也能获取大量利益。

这个利益链条值得社会审视。

当下，很多明星不再像以前那样通过作品、演出来获得收入，间接变现自己的魅力，而是直接通过手机App、打榜、有偿投票等方式来获得收益。某种程度上，这就是一种供奉，现实中存在大量未成年人拿家里的钱去进行这种“供奉”，未成年人在民事权利上本身就是受限制的，这种近乎赠与的方式与一般意义上的消费并不一样。未成年人做出的这种赠与，理当受限。

而且，作为这个利益链条的衍生现象，粉头为了动员粉丝组织，增加凝聚力，经常引领粉丝在网上谩骂、互撕，包括人肉搜索、造谣攻击。所以，治理粉丝会、饭圈乱象，关键在于粉头。但粉头一般来说只是普通人，道德批评的作用未必很大；只要没有违法行为，法外加以惩罚也无依据。

不过，粉头的最终力量，还是源于明星。要做粉头，首先得跟明星搞好关系，有了后者的支持，才有明星的动态消息，明星的作品、演唱会等资源，进而在粉丝会中树立威信。粉丝对明星与偶像的喜爱是这个组织的最终凝聚力与动力，明星的余地、策略比粉头大太多，所以，治理粉头，关键还是在于明星的态度。

粉头的确可以提供利益，甚至一定程度上控制着明星获取收益的渠道，所以，明星有时候也不得不与其合作。与粉头决裂，明星要付出利益的代价，但是明星必须明白这样一个道理：有些钱可以赚，有些合作可以进行，但有些事不能做、不能配合，特别是为了自身利益教唆“饭圈”谩骂互撕、挑动对立、刷量控评乃至制造网络暴力，操控未成年人无底线追星，进行过度消费、大量消费等。□刘远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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