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联遐想 （散文）

大年三十贴春联，红红火火过大年，由此，我想起了在《天露山传奇》、大唐中文网等记述六祖惠能与春联相关的故事。

当年，六祖惠能隐居天露山，一年一度的春节如期而至。远处的村落里过年的鞭炮声，催得漫山遍野的梅花灼然绽放，惹得惠能神思悠悠，登上古驿道旁那块屹立在苍茫天地之间的“通天大道”巨石上，漫天思绪如天露仙泉滚滚而来……使他想起了小时候和爹娘过大年的美好时光。

惠能刚满三岁那年，他爹爹卢行瑫便教他写春联、贴春联。

卢行瑫首先对小惠能讲春联的起源：早在秦汉以前，民间每逢过年，有在大门的左右悬挂桃符的习俗。桃符就是用桃木做的两块大板，上面分别书写上传说中的降鬼大神“神荼”和“郁垒”的名字，用以驱鬼压邪。到了五代，人们才开始把联语题在桃木板上代替了降鬼大神的名字。之后，每逢岁时，人们便挂桃符来驱鬼避邪、迎喜接福，这是对联的萌芽。五代时，桃符上的神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联语。蜀后主孟昶曾写了一副“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的对子，这是有史以来最早的对联。

卢行瑫说完春联的起源后，便对小惠能说：“春节贴春联，不要将春联的上下联贴反了，要按上下联的顺序贴。”

“阿爹，贴春联，怎样分上下联哩？”小惠能用手挠着头，好奇地问。

卢行瑫望着幼稚而好学的小惠能，一本正经地说：“面对大门，右手方向为上首，左手方向为下首。贴春联时上联贴上首，下联贴下首。”

小惠能禁不住又问：“阿爹，上首、下首又怎样分呢”

卢行瑫摸着小惠能那天庭饱满的小脑袋，说：“春联讲究平仄，上联最后一个字为仄声，下联最后一个字是平声。”

小惠能眨着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又问：“仄声和平声又怎样分呀？”

“仄声一般为三四声，声调短促。如新年纳余庆的"庆"字，是仄声；平声一般为一二声，声调光扬。如嘉节号长春的"春"字，为平声。”卢行瑫说完如何区分平仄后，探询地问：“能儿，阿爹刚才讲的如何区分平仄，你记得住吗？”

小惠能点了点头：“嗯，这些平仄声调很容易记，易懂。”

卢行瑫心想：这些春联要义，他初学时也并不容易懂，更遑论要记住。想不到能儿长得一副敦厚相，讲起话来却像大人似的狂妄自大。他不由得又问，“你能记得住？”

小惠能坦言而答：“阿爹，我能记得住，您不信，我背给您听。”

卢行瑫仍是疑惑：“父前无戏言，你真的能背?”

小惠能点了点头：“嗯。”

卢行瑫试探地：“你能背诵出多少句来?”

小惠能率直而答：“阿爹，您刚才说的我全部都能背得出来。”

卢行瑫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小惠能：“什么?你全部都能背出来？那你就把阿爹刚才说的背一遍吧。”

“嗯。”小惠能清了清嗓子，学着刚才卢行瑫的模样，双手反剪在后背，稍稍昂起头，半眯着眼睛，嘴巴一张，卢行瑫刚才说的那些对联起源、上下联和平仄之分就像卢溪河的流水一样从他的口中流出：“早在秦汉以前，民间每逢过年，有在大门的左右悬挂桃符的习俗……”

初时，卢行瑫这个学富五车，经过科举考出来的朝廷命官，根本不将小儿看在眼里。但当他流利地背诵出第一段后，他才有些刮目相看了。

卢行瑫的学识道行较深，对《春联》要义自然记在心里，静心在听着、听着。

小惠能念诵着：“……仄声一般为三四声，声调短促……”

卢行瑫：“最后一句呢？”

小惠能咽了咽口水，继续地念：“平声一般为一二声，声调光扬。如嘉节号长春的"春"字，为平声。”直至小惠能把他刚才所说的春联起源和要义全部背诵出来，这令卢行瑫惊愕得嘴巴张得大大的。

卢行瑫浑身轰然一震，想不到能儿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惊人的记忆力，其天赋不在自己之下。这可是“对联”的核心精髓呀!卢行瑫隐隐地感到眼前这个儿子将来必成大器。

夏芦村，树木是多么的平凡；溪水，是多么的平凡；河流，是多么的平凡；来来往往的芸芸众生，又是多么的平凡。但是，面前这个小儿，却是一个奇才，一个旷世奇才，一股热潮冲击着卢行瑫的心扉，一种冥冥的感知紧紧地攫住了他……

大唐以来，在春联这样一个特殊的时空环境里，给了许多文人墨客想象发挥的空间，留下了许许多多佳联。

……

卢行瑫在新州算得上是最有文化的人，且练得一手好书法。因此，每到临近春节前五六天，就陆陆续续有乡亲拿着红纸来找卢行瑫写春联。他就在家门前摆起了四方台，一摞摞红红的春联纸和黑黑的一大瓶浓墨。

卢行瑫写春联不仅分文不收，还根据来人的需求，挑选相应的春联内容。卢行瑫才思敏捷，人品又好，总能按照来者提出的要求创作、写出来者满意的春联，令来者乘兴而来，满意而去。

小惠能也在旁边凑热闹，摊开红纸，手执毛笔，跟着他爹爹即席挥毫，模仿写“福”字，且模仿得有模有样。

虽然，小惠能写的“福”字还远未达到他爹爹的书法水平，可来者毫不介意，他们要的是图个吉利，看到一个个“福”字在他幼小的手腕下底流泻而出，那浓浓的年味也就和着瀚墨香扑面而来了。

（作者是云浮市楹联学会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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