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内源主导型开放提升策略□佛山科学技术学院课题组

■核心提示

佛山不是特区，不是省会，却书写了改革开放40年的发展传奇。2015年佛山人均GDP接近17500美元，高于北京和上海，远超世界银行划定的高收入经济体标准，一举跨越中等收入陷阱。

为什么佛山能取得如此骄人的成绩？总结梳理改革开放40年来的佛山发展路径，可以发现一个鲜明特点——那就是，内源主导型开放发展。这既是佛山的开放模式，也是佛山发展的主要特点所在。进入新时代，佛山的发展面临新的形势、新的考验、新的任务，这种内源主导型的开放模式，也面临转型发展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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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山内源主导型开放面临提升发展要求

改革开放初期，珠三角各市的经济发展都是从“三来一补”起步，外向型经济特征明显。随着经济发展的深入，城市的发展路径发生了分化。其中佛山转向以本地企业、民营企业为主的内源型发展模式，而东莞、中山等城市则继续走以外资企业为主体的外向型发展道路。改革开放过程中，外向型经济一度发展势头非常好，而内源型经济则被认为耗时长见效慢，由此珠三角诸城大多继续以外向型经济为主。

但是，以东莞为代表的外向型经济因为缺少内源性基础产业做支撑，一旦遇到外部危机，大量外资撤离，则产业安全堪忧。最典型的是2008年金融风暴导致大量外资撤离，东莞及沿海其他外向型经济城市，均不同程度地出现工厂倒闭潮以及大量外资向东南亚搬迁潮，致使当地经济大为受挫。相反，佛山以本土企业为主的发展路径，牢牢奠定了经济发展的内生性和可持续性，基础根基扎实，在2008年的经济危机中抵御住风险逆势而行，充分显示出本土经济的强大生命力。

佛山本土经济发达，有许多著名企业，比如美的、格兰仕、万和、志高、海天、东鹏等，被美誉为家电王国、木工王国、陶瓷王国。佛山具有相对齐全的工业门类，产业链比较完整，这主要得益于其发展主要依靠提高劳动效率和大力发展内需，这其实就是一种典型的内生式发展。这种依靠本土经济主体、经济增长依靠内生力量的开放模式，我们称之为内源主导型开放。

但是，进入新时代，佛山的内源主导型开放也面临转型发展要求。从发展阶段看，经过40年的发展，佛山经济正处于从工业化初期向工业化中后期转变的阶段，已从高速度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正经历经济发展方式的深刻变革。从外部环境看，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以来，世界正步入空前的技术密集创新和新产业不断涌现的时代，对当前包括佛山在内的国内制造业仍以工业2.0为主的生产方式带来冲击。这些，对佛山以民营经济为主导的内源主导型开放提出了提升发展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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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快内源主导型开放发展的基本路径

通常情况下，不同的区域依赖于不同的初始特征和内外部条件，内源经济开放转型的路径选择存在着较大的差异。内源主导的开放转型，一般有三条比较可行的路径：

一为“顺推型”开放。这条开放路径主要基于区域的开放政策引入大量的外资进驻，从而促使民营企业主动形成开放型的股权结构和治理结构；随之参与到全球化生产的分工链当中，主要走出口加工型为主的工业化道路。

二为“倒逼型”开放。这条开放路径一开始是从市场国际化起步的，随着市场规模的扩大和成熟，进而参与国际化生产过程当中，然后便融入到全球的生产分工体系当中；其后借助外资的力量，实现企业股权和治理结构的改造，最后实现要素的全球化。

三是“扩散型”开放。企业主体最先开放的是生产过程，然后是市场的国际化开放，到最后“倒逼”企业其他要素的全开放。佛山内源主导型的开放，以“倒逼型”为主，其具体的开放路径是沿着“市场区域开放——市场国际化开放——生产过程开放——企业要素国际化开放”路径演变的，属于典型的保守式渐进式开放。

佛山的内源式经济开放模式，具有先天的制度优势和企业家要素充裕的市场。佛山发达的专业市场比比皆是，各个产业集聚在某个地方，比如石湾的陶瓷、高明的调味料、顺德的家电家具、南海的纺织等，这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分工体系。分工体系的形成和完善是在内生资源的推动下建立的，这是使得佛山经济开放路径有别于东莞路径的显著特征。对于佛山的内源式经济向开放型经济转型的初始条件而言，大量引进外资的基础优势不如东莞；其次，佛山最初民营企业的起步门槛较低，产业基础比较薄弱，创新能力和技术条件都比较欠缺，很难快速参与到全球化的生产分工体系当中。据此，佛山内源式民营经济向开放型经济转型比较切实可行的战略是：走“倒逼型”转型为主、“扩散型”“顺推型”为辅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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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山内源主导型开放的未来发展策略

佛山40年开放历程，形成了颇有特色的发展路径。随着经济的进一步提升以及内外发展环境的变化，佛山内源主导型开放也将迎来进一步的发展和演进。未来佛山对外开放路径的发展策略，可围绕以下几点：

第一，不断提高产品的技术含量和服务附加值，冲破低端锁定的困境

改革开放40年，佛山成就斐然，但这背后很大程度是依靠低廉的要素价格成本换取，如今这种发展方式变得难以为继。更为重要的是，这种粗放型发展方式的规模和速度，长期来看必定导致区域低端锁定，随之出现产业搬到其他要素价格更低的国家和地区。这就要求佛山内源主导型开放转型必须从原来的注重规模和速度向注重质量和效益转型。要增强自主创新基础能力，以产业升级为主导，注重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内部升级和要素密集性的逆转，不断提高产品的技术含量和附加值。具体路径有：一是要有意识地借助毗邻广州的地理优势，通过吸引或利用好广州高端人才的智力来完善佛山自身的创新体系，进一步增强产品的技术含量和品质内涵。二是通过创建自主品牌，然后优化出口产品结构，从而不断提高产品的知识附加值和技术含量。三是加强知识产权保护，提高质量改进者的获利能力，为佛山企业提升产品质量提供制度保证。

第二，由内源主导的产品国际化向内外源融合的要素国际化转型

内源主导型开放，指的是企业通过利用本地低成本生产资源进行外面订单的生产过程，普遍存在产品国际化、要素内源化特征。从佛山的出口额以及出口产品规模数量看，佛山的产品其实已经实现国际化，但是佛山产品的市场影响力、价格影响力和规则制定能力较弱，急需改变仅仅产品国际化的现状，要对内源主导的产品国际化向内外源融合的要素国际化转型。具体可从两个方面实现，一是扩充产品国际化的内容，比如提高服务诸如金融、物流、设计等国际化的比例；二是在充分利用本地资源优势的同时，更加注重外部资源，拓展高级生产要素的吸取能力和国际化配置能力。

第三，在加强产品开放的基础上，积极拓展中高端领域开放，不断提高对外开放的层次和水平

佛山的开放以产品市场开拓为主，大多为一般的生产、加工装配过程的开放，可以说是中低端开放。而对于研发中心、国际采购中心、现代服务业、国际市场运营中心、关键技术和关键零件等中高端领域的开放非常欠缺。由此，佛山下一轮对外开放重点要瞄准中高端领域发力。

第四，在积极合理地扩大进口的基础上，也要通过进口来汲取高端要素

研究表明，进口能推动区域技术进步、能促进产业转型升级、能促进市场效率的提升，同时也能突破要素瓶颈。因此，佛山既要重视出口，也要平衡进口，通过实施进出口双向贸易战略，替代原有的进口抑制型单向贸易战略，强调发展双向贸易，以追求动态的比较优势利益为出发点参与国际分工。为此，佛山可以通过研究制订系统完整的技术引进政策，注意与主导产业的培育协调，也要与吸引跨国公司的产业选择相协调，与出口产品的升级方向相协调，与本区域的技术发展和人才培育政策相协调。同时，要构建进出口良性互动机制，形成进出口互相促进新局面，进口的产品提倡放眼未来，为未来的高精尖产业提供技术要素支持，而出口产品也要偏向附加值高的高新产业领域，逐渐实现进出口的良性循环发展。

第五，增进企业的综合竞争优势，摆脱内外夹攻受挤局面

当前，佛山制造业遭到国内其他城市的追赶和国外城市的双重挤压，必须增进企业的综合竞争优势，来摆脱国内外夹攻受挤的困境。主要的应对措施有四个：一是增强企业的技术水平和创新能力，形成自身产品特色和竞争力，从而进入国际分工中的高价值环节，获取市场势力。二是进一步优化产业组织，可以通过构建企业联盟的平台让小企业实现抱团发展。三是自主研发和引进吸收并重，即既要重视自主研发，也要借助于外来的先进技术、高端人才、响亮品牌以及外来资本等要素来解决阻碍区域转型升级的各项瓶颈要素，以便更快更好地参与国际竞争。四是政府要努力消除企业发展的制度性障碍，可以积极发挥有政府背景或权威中介组织的服务平台来提供高水平的公共支持。

第六，提升政府对开放型经济发展的支持与服务体系，从而促进内源主导型开放模式的完善与发展

政府要做的主要有两方面：一是实施知识援助政策，主要包括提供信息服务体系、建立产业预警体系、人才培养与支持体系等；二是实施有效的制度供给政策，让企业尤其是民营企业在市场准入、融资环境、法制环境、审批管制、服务体系等方面享受与国有企业平等的待遇，从而降低企业尤其是民营企业的进出口业务和生产过程中的社会交易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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