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高空抛物需要无死角立法

来论

1月4日，中央电视台《现场》栏目直播了广州越秀区法院审理的一起高空抛物案。这也是《民法典》实施后广州首个当庭宣判的高空抛物案。

案情是，2019年5月26日，年近七旬的庾某某在小区散步，突然一瓶矿泉水从天而降，致其受惊吓摔倒，造成右侧股骨转子间粉碎性骨折等多处受伤，构成十级伤残。经查，高空抛物系35楼的黄某某家小孩所为，黄某某支付了1万元后未再支付其他款项，引起诉讼。法院认为，矿泉水瓶虽未直接砸中原告，但导致其受惊吓倒地受伤，与其伤害具有直接因果关系，依照《民法典》规定判决赔偿9万余元。

虽然没有直接砸中，但冷不防地有东西从天而降，会使人突然一惊是毋庸置疑的。别说患有高血压、心脏病的老年人，即使没有相关疾病，受惊吓而不知所措，慌乱中摔倒受伤也是难免的。如同意外惊吓引发心脏病等发作一样，受惊吓而摔倒受伤，也确实与惊吓行为具有直接因果关系，行为人应当对其引发的损害负责。别说《民法典》已生效实施，即使尚未生效，依照原《民法通则》或者《侵权责任法》，抛物人的赔偿责任也是少不了的。

其实，这还只是民事赔偿问题，如果抛物的不是小孩，还可能要被追究刑事责任。2018年济南发生的“天降菜刀案”、“天降酒瓶案”以及其他地方先后发生的高空抛物没有砸着人、惊着人也没有砸坏物品等造成任何现实危害案，抛掷者都被以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追责，甚至判处三年左右的实刑，更别说这种吓着人、造成现实损害后果的。尤其是，刚刚通过的刑法修正案（十一），直接增加了高空抛物罪，规定从建筑物或者其他高空抛掷物品，情节严重的，处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

即便不是有意的砸人、砸物，而是不负责任的随意抛掷，具有相应危害性也是无可否认的。就应当禁止一切高空抛物行为，对不管惊着人还是没惊着人的任何高空抛物行为都应当追责。唯有如此，才会使人鉴于高空抛物的责任后果，打消可能砸不着人、惊不着人、不被发觉发现的侥幸心理，不敢高空抛物。

值得注意的是，《民法典》虽然禁止一切高空抛物行为，但只能使造成损害后果的才承担相应责任，对没有造成损害后果的无能为力。刑法虽然增设了高空抛物罪，对没有造成现实危害后果的也可追责，但只限于“情节严重”。这就留下一个漏洞，即对没有造成现实损害的“情节不严重”行为无法追责。还望在《治安管理处罚法》修订时能将这一漏洞补上，通过对这种情况处以拘留或者罚款处罚，通过刑法、民法以及治安管理处罚法齐发力，织成一张完整的“防抛网”，切实消除高空抛物之害。 □吴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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