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亲情】一家团聚，无问西东

俗话说：“有钱没钱，回家过年”，于是，每年春节，数以亿计的中国游子都拥堵在归家的路上，“流动的中国”上演着人类最大规模的周期性迁徙。自从12年前大学毕业后在广州找到工作安居落户后，我也成为各路春节“堵车大军”中的一员，每一年回家都感觉是突破重围、千辛万苦。尤其是今年春节。

跟单位告假两天后，年廿八早上八点，我带着妻儿从广州珠江新城出发。恰好是早高峰，上班的、运送货物的、出城回家的车在六车道的路上塞得满满当当的，红绿灯又多，只能龟速前行。花了两个小时才慢慢地驶到了出城口，又再走走停停开了约莫两个小时，车亮起了“请加油”的提示。挨到了沙河服务区，赶快拐进加油站去加满油。

我们继续上路，往惠州河源梅州方向的车也从各个路口涌来汇集在一起，到了小金口收费站，密密麻麻排满了五颜六色的各款型号的车，过收费站又差不多用了一个小时。此时已是中午一点了，肚子已经叽里咕噜抗议了。我们大人倒是好解决，六岁的儿子因为一路闷在车上，胃口不好，妻拿出准备好的牛奶和面包给他吃，小子不吃，吵着要去服务区吃方便面。可是，车子给挤在车流中间，要换一个道都很难，更别说进服务区。而且，经过了石坝、杨村服务区，放眼望去，服务区内也是停满了车、挤满了人。我不得不打消了休息的念头，顶着沉重的困意机械式地随车流慢慢前行。妻叹口气说：“跑步都比坐车快，屁股都坐痛了。”

约莫又走了两个小时，临近黄昏，在河源路段，前方发生了车祸。这下可好了，车子全没法动了。在等交警处理前方事故的时候，有的车主趴在方向盘上打盹，有的摇下车窗抽烟提神，有的趁机下车扭腰晃颈活动腿脚，有的被尿憋得坐立不安……大家都带着焦灼无奈和抑制不住的烦躁。放眼望去，更多的人在打电话、看手机，许是各自的家人都在等着他们早点回到家。爸妈也是每隔一个小时就打电话给妻，问我们到哪里了。

晚上六点多的时候，高速公路好不容易疏通了，我们继续前行。经过了限速80公里的龙川，再到五华、兴宁、梅城，又开了一个多小时的国道，我们终于回到了平远大柘镇城郊的老家。此时，已是深夜11点。

乡下人睡得早，只有我家两层半小楼的大门口、楼顶、厅堂依然灯火通明，那是父母守候我们归家的不眠之灯啊。远远看见父母搀扶着在大门口站着，疲惫不堪的我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到家了。”这两年，我的腰椎不好，经过十几个小时的心到眼到、手脚高度紧张驾驶车程之后，我的腿脚都硬了。在父母的搀扶下，我弓着腰拖着腿慢慢地进屋躺在沙发上。母亲心疼得直擦泪。父亲把猪肚煲鸡和炒黄粄端上桌，笑着告诉我们，在等待我们到家的这段时间里，母亲都跑到楼顶好几回了，对着月亮拜了又拜，祈祷我们平安到家。

母亲慈爱地抱起孙子，对我说：“你们回一趟家太辛苦了。我跟你爸商量了，明年我们出广州陪你们过年好了。这两天电视里也说，现在开始流行"反向春运"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在哪过年都是过年。”“好啊，好啊。你们出来过年，我们会带你们去逛越秀公园，去爬白云山，去登广州塔。”娘家在广州的妻子第一个高兴热烈地发出了邀请。

（口述/李义嘉整理/杨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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