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亮生命残疾人艺术团舞者沈达成没有双腿也能舞出精彩人生

无腿舞者沈达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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侨报融媒记者 聂朦 文/图

音乐响起，沈达成深吸一口气，双手像船桨一样将身体缓缓滑向舞台中央。而后，他单手撑地，青筋凸起的手臂像圆规的支腿一般牢牢抓住地面，空荡的裤管和身体一道化成了圆规的转轴，在空中划出道道优美的弧线……

位于龙岗低山村的点亮生命残疾人艺术团里，沈达成额头滴落的汗水照例将排练厅里墨色的地板打湿了一大片。像过往三年里的每一次排练或演出一样，每一滴汗水滴落在地上都会发出清脆的碰撞，一如梦想攀登时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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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21岁的沈达成是湖北荆州人。6岁时，因为一场车祸，原本能像普通人一样正常长大的他永远失去了双腿。如今，说起命运开出的这一残酷玩笑，沈达成坦然笑对：“6岁时，我还没有享受到多少有腿生活的美好，所以对于失去双腿这件事便没有那么难以承受了。”

云淡风轻的语气里暗含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苦楚。18岁那年，由于不安分于父母为他规划的一眼可以望到头的人生，沈达成不顾家人反对，独自一人踏上外出学习街舞的道路。合肥、上海、苏州……双手“踏”遍一座座陌生的城市，年纪轻轻的他早已积攒下远超同龄人的丰富阅历——当然，在某种意义上，“丰富”同时意味着辛酸。

“在外闯荡时，演出和卖艺是我的主要收入来源。”沈达成说，由于收入很不稳定，他时常要为房租和饭钱犯愁。在苏州时，年仅20岁的他常常要克服时时作祟的自尊心去地铁站和公园卖艺；夏天高温，为了省钱他从来不敢开空调；中午点外卖时，点餐红包要到1点才能用，为了省下5块钱他常常等到两点才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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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时，流出的汗水常常将光洁的地板涤洗得愈加明净。每逢此时，沈达成总爱低下头去，让地板清晰地镜照出自己那张坚毅而倔强的脸。

一个多月前，为了学到更多风格不一样的街舞，沈达成来到了龙岗，在点亮生命残疾人艺术团里成为一名专职舞者。在这里，街舞再次成为这位异乡客与这座城市对话的纽带。

“大城市里处处是行色匆匆的路人，很少有人愿意驻足看完你的表演。”沈达成说，每一名舞者都渴望被欣赏和认可，但过往的经历告诉他：表演收到的更多是路人冷漠的目光，而非鲜花和掌声。在上海时，他住在浦东机场附近。有一段时间，他常常一个人跑到住处的天台上练舞，从中午练到天黑，直至筋疲力竭瘫倒在地。四下无人，冰冷的高楼是这场长时演出的唯一观众，沈达成躺在地上，望着头顶上时不时呼啸而过的飞机，内心涌上一股莫大的落寞。

那天，照例怀揣着这种可能没有观众的忐忑，沈达成第一次走进了深圳·红立方。让他意外的是，一曲舞毕，周围的路人纷纷上前为他鼓掌，温暖的掌声犹如这座城市送给他的见面礼。市民丁先生看完甚至热泪盈眶：“永远是被命运打败的人比较难看，没有双腿同样可以舞出精彩人生。”

“老实说，我不知道在深圳会待多久，希望这座城市能给我带来好运吧。”沈达成说，他的梦想是成为国内一线的舞者，如果走过的路、流过的汗都会化成梦想翅膀上的一根根羽毛，他相信总有一天这翅膀会长得结实而健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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