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上喊“卧倒”：流量生意岂能这么做

勾特/漫画

5月17日18时33分，深圳地铁7号线一辆开往西丽方向的列车行至华强南站时，2号车厢突然有人高喊“卧倒”，导致周围乘客陷入慌乱，多名乘客跑动逃生。警方调查发现，有人在地铁拍摄小视频。5月20日上午，深圳市公安局处证实，三名涉事男子已被警方刑拘。“开腔”认为，这起事件暴露出短视频产业伦理缺失，必须尽快建立相应的伦理规范。

人为造成公众恐慌

一声“卧倒”换来刑事拘留处罚，三名涉事男子咎由自取。深圳警方公布处罚结果后，众网友也是拍手称快，支持警方的决定。因为这三人的所作所为，丧失了公共生活中应该秉持的基本底线。

首先是丧失了公共安全的底线。地铁是一种开放式公共交通工具，空间狭小，人员密集，但凡风吹草动，都容易导致公共安全事故。2017年7月20日，深圳就发生过一起因慌乱奔跑导致15人受伤的事件。当天上午8时26分，地铁7号线列车在皇岗站进站时，因为车厢内1名乘客晕倒靠在旁边乘客身上，引发周边乘客情绪不稳奔跑。现场乘客张先生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他听到有人在跑动时喊叫“着火啦”，并看到有一拨人从车厢尾部跑来，随后他也随人群向着车厢头部跑去。“虽然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但看到这么多人跑我也只能往前冲了。”

更早之前的广州，2014年6月7日13时许，地铁3号线嘉禾望岗开往体育西路方向列车到达梅花园站时，一名乘客突然晕倒，有不明情况的乘客高喊“砍人”，大量乘客恐慌中往外涌，结果造成6名乘客擦伤。

上述两起事件，都是偶发，都有客观因素，可导致事件扩大化而造成公众恐慌，都是因为有人在不恰当的时间和场合，发出不恰当的提示信号。

回到此次地铁7号线事件的现场。从线路状况来看，7号线是连接深圳南半环主要居住区与就业区的重要局域线，早在2017年日均客流量就超过42万人次，平时就非常繁忙。从时间点来看，18时33分正是下班晚高峰，此时车厢内非常拥挤。在如此繁忙的线路，在如此拥挤的空间，忽然喊出“卧倒”，自然引起周边乘客产生突发事故、灾难的联想，在情况不明的前提下，势必造成乘客惊吓、恐慌，在一片慌乱中引发意想不到的事故。作为心智成熟的成年人，这三人对这一不良结果应该是有所预感和预判的，因此，其行为属于主观恶意，“明知故犯”。

拍短视频不是挡箭牌

据警方调查，此三人“明知故犯”，背后原因是为了拍摄短视频。因此，此次事件丧失的第二个底线，就是短视频产业的伦理底线。

当下的短视频产业正处于风口期。有数据表明，2017年中国短视频市场规模达到53.80亿元，增长率为175.9%；初步估算2018年中国短视频市场规模突破100亿元大关，达到113.25亿元；而2019年，我国短视频市场规模将进一步突破200亿元。从用户上讲，2018年短视频用户规模达到3.53亿人，预计2019年这一规模将达近5亿人。

如此火爆的行情，如此庞大的市场，如此诱人的蛋糕，让很多人垂涎三尺。尤其是一些年轻人，更是梦想成为短视频行业的网红，爆大名，发大财，一劳永逸，提前退休享受人生。为了早日实现这个宏伟的“人生理想”，一些视频拍摄者不是潜心于内容创新、形式创新，而是剑走偏锋，靠歪门邪道获取流量。

当前的短视频拍摄，从与外部世界的关系而言大致分两种。一种是相对封闭，如“Papi酱”拍的视频，基本由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完成，不与外部社会发生链接。另一种是相对开放，把外部世界当成了“片场”和“剧场”。相对封闭的一种基本上不会对公众造成干扰，只要不违背法律法规和基本伦理，用户和受众喜闻乐见就算成功。但相对开放的一种就不同了，一旦进入公共空间，你就和外部世界产生关联，你把公共空间当成“片场”和“剧场”，用不恰当的方式把公众当作“演员”，无论是“群演”还是“主演”，都有可能破坏公共秩序，危害公共安全。

此次深圳地铁7号线事件，三名涉事男子把地铁车厢当成“片场”，在晚高峰期间把车厢内的乘客当成“主演”，所拍内容和情节，无非是乘客在听到一声“卧倒”后惊慌失措的表情，以及车厢内众人慌乱求生的场景，然后以此吸引眼球、换取流量。这样的短视频，在内容主题上，在形式上拙劣粗俗，而整个拍摄流程，既存在以赢利为目的侵犯公民肖像的行为，更是危害公共安全。

平台更应承担伦理责任

就在写作本期“开腔”之时，媒体又曝光一起涉及短视频伦理事件。夏日来临，京城时尚“街拍”胜地三里屯太古里附近，成了时尚年轻女孩“打卡”地。大量“摄影爱好者”扛着“长枪短炮”，捕捉每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女孩。很多女孩表示，莫名其妙被拍照，并不知道对方将照片拿去做什么用，也有女孩即使拒绝也会被追着拍。新京报记者调查发现，这背后有着一条网络营利的产业链，被抓拍的女孩会被用来“展示穿搭”，而背后则是被“两微一抖”中的账号用来吸引流量、添加广告，进而获利。

毫无疑问，和深圳地铁7号线事件一样，这又是一起以侵扰公民、侵扰公众为手段而做的流量生意。深圳7号线事件警方处罚了三名涉事男子，但这三名男子背后的平台，却没有受到任何处罚，甚至没有任何反省的表示。北京三里屯事件，媒体倒是想挖出平台责任，可平台仍然“我自岿然不动”。

平台才是短视频行业伦理责任的最大主体。2017年11月8日，自称国内“极限高空挑战第一人”的吴咏宁，在网上直播挑战湖南长沙天心区一栋高263米的62层大楼，他在高楼边缘做了两次引体向上运作后，无法重回楼顶，挣扎了大约20秒后惨叫坠楼，不幸身亡。悲剧发生后，公共舆论强烈呼吁追究平台责任。今年5月，北京法院判决，影音平台“花椒直播”未尽到安全义务，须赔偿吴咏宁母亲3万元。

尽管3万元的判决与舆论的呼吁有一定差距，但终究是对平台的惩罚。事实上，近些年短视频行业“行差踏错”的事例不少，而被追究责任的并不多。去年4月2日，针对短视频行业不断被曝出低俗、色情、造假等乱象，央视曾发表《伦理底线岂容网络直播肆意击穿》，这篇评论义正辞严，然而说了白说，并没有产生什么作用。

稍稍让人安慰的是，个别平台已经意识到了伦理责任。据中新网消息，“快手”和浙江大学达成合作研究协议，为自己量身定制全新版的“内容管理操作手册”，进一步共同完善内容管理的伦理规约。这是可喜的一步。遗憾的是，像这样有伦理责任意识的平台并不多。因此，“开腔”呼吁，要在更广泛、更普适的层面，为短视频平台及短视频拍摄者建立伦理规范。

话头：

红星新闻报道，四川成都的42岁国企职工张凯救助流浪狗已两年，现已收留300只流浪狗。张凯月收入5000元，为救助流浪狗，每月开销超过2万元，并已经借贷60多万元。张凯年近七旬的父母得知他资金链断掉，不得已继续打工，拿出养老金为他还债。

喊话：

救助流浪狗，算你有“爱心”。可超出自己能力范围，让年近七旬的父母为你的“爱心”而不能安度晚年，只能说明你有多“狠心”。

话头：

“梨视频”报道，湖北仙桃市人民法院设计了一张离婚考卷，考题包括“结婚纪念日是哪一天”“夫妻间有哪些美好回忆”等等。法庭负责人介绍说，考卷是为了让当事人重新审视双方关系，考试分数将作为调解或裁判的重要参考。负责人表示目前还没有做了试卷就不想离婚的夫妻。

喊话：

我国婚姻法中的“婚姻自由”，既包括结婚自由也包括离婚自由。仙桃市法院设计这套考卷，看似有“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的善意，实质上违背了“婚姻自由”的法律本意。

新闻推荐

深圳市规划和自然资源局召开宣讲会 解读深圳促进产业用地发展政策

晶报讯（记者李果）为解决企业发展空间难题，进一步优化营商环境，近期，深圳市政府出台了系列土地供应和管理方面的政策。5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