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梧州：难舍粽叶情

从广西采摘的粽叶里有家乡的味道。

陈燕梅 文/图

每年端午回老家，我都会和姐姐们去山上采摘粽叶。姐妹仨沿着山间小道边走边说笑，有时还会唱上几句山歌，就像去踏青一样。

在家乡，粽叶是最不值钱的，这种自然生长的植物，在路边、山上随时可见，平时也不会有人理会它，只有到包粽子的时候，人们才会想到它。临近端午节，市场上也有得卖，也就是几块钱一扎。粽叶也有矜持的一面，不是生长在边坡上，就是躲在荒草丛中，外表像竹叶一样的叶子，依次长在一条手指大小的杆子上，有的杆子长有两人高，要采到它们并不容易，有时要披荆斩棘，有时要爬上陡峭的边坡。姐妹仨齐心协力，分工合作，这个用力把杆子拽回来压低，另外两个负责剪，不时发出：“姐，这张又大又好，快点剪”，“妹妹，到这边来，这里好站一点，小心，别摔到山下了。”寂静的山上被三个女人的笑声、欢呼声闹腾起来了。

粽叶采摘回家后，把它们剪头去尾后一张一张叠好，再用绳子绑成一扎，就可以带回深圳，放在阳台晒干，等到端午节时包粽子用了。

以前开车回去倒也省事，虽然后尾箱总会被广西的芋头、柿子干、自榨花生油等特产塞得满满的，但再放一把粽叶是没有一点问题的。这两年家乡至深圳的高铁开通后，我就很少开车回去了，从老家到深圳需要在公交车、高铁、地铁之间换乘，带东西就成了麻烦事，所以只好对许多土特产“忍痛割爱”了，但粽叶却始终无法舍弃。

今年3月我从老家回深圳，依然挂一把粽叶在行李箱的拉杆上随行。在广州南站换乘时，需要走上一条长长的梯楼，因为箱子太重，我只好一级一级往上搬。一个老乡见状，帮我把箱子提到候车室后说：“你带了不少家乡特产吧，可是你怎么连粽叶也带呀，它既不值钱又笨重，深圳没粽叶卖吗？”

深圳是有粽叶卖的，但它是晒干了的竹叶，又干又扁没味道，它们就像塑料花一样，外表与家乡的粽叶无异，但却缺少了家乡粽叶的那股清香。家乡的粽叶虽然也被晒干了，失去了原有的翠绿色，但只要放到水里一煲，就会活泛起来，散发出大山植物的幽幽清香。

远离家乡的人都知道，味蕾是有记忆的，离家乡越久就越怀念家乡的味道。说起吃粽子，我始终喜欢吃家乡的咸肉粽。虽然每到端午节，各大超市摆满了各种牌子南北风味的粽子，只要买回家蒸一下就能吃了，确实很省事。但在我看来，超市里的粽子虽然品种繁多，口味随众，吃起来还是少了熟悉的味道，这就是我一直坚持自己包粽子的原因。虽然，包粽子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备料复杂、工序繁多，包一次粽子需要耗费一天的时间，但我却乐此不疲。为了能吃到最正宗的家乡味，除了严格挑选糯米、馅料外，对粽叶的选择也不会随意。

每年端午节，我都会和姐姐相约一起包粽子，姐妹俩一边拉家常，一边包粽子，那盈盈的笑语，浓浓的亲情，在我们调味道、摆糯米、放馅料的一招一式中，悄悄地融入折折叠叠的粽叶里，被绳子绑得牢牢的，随着粽香飘溢，弥漫在房子的每一个角落。

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包的粽子会比超市的香、好吃，因为它不但有着传统的味道，还有亲情的味道。我想家人、朋友们在吃我亲手包的粽子时，也能品尝出不一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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