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作文
如果没有这场瘟疫,我原打算在春节期间写点东西的。疫情发生后,除了工作需要,我几乎没写过一个字,但有很多人写出了不少感人的东西。读着那些字字如血的文章,我脑子里整天胡思乱想着,觉得自己写不写都无关紧要了,甚至有那么几天,觉得干什么都毫无意义了。这一个多月里,下班一回家,我就觉得很累。每天站着,腿累,每天看着病例、病亡人数和受疫情波及的国家越来越多,心累。
如果没有这场瘟疫,此时此刻我应该坐在社区图书馆里,与那些熟悉或陌生的读者交流着,或者捧一本书安静地读着。但是自从我返回深圳后,每天都在社区忙碌,那图书馆的大门仍紧紧闭着,至今仍不知道何时可以开门运营。按照单位年前的放假通知,正月初七正式上班,年前回家时我便预定了初六回到深圳的火车票。但是正月初二上午,工作群突然发来通知,因“抗疫”需要,非疫区的省外工作人员须于初四上班。关于这次疫情,武汉封城之前我已从新闻和医生朋友的交流中略知一二,尽管单位说有事不能及时返岗的可做情况说明,但我知道,越往后返深的人会越多,感染的风险和单位的工作量会更大,我便赶紧和妻子商量退票,然后重新购买了当天的火车票,以便准时回深圳上班。
我们的突然决定令年仅五岁半的小女儿很不开心。她一个劲儿问我干吗这么快出门?我说不出什么道理,我说爸爸要挣钱啊,你马上就要上学缴学费了呀。她说那你们什么时候再回来呢?我说你放暑假吧,你姐姐今年考大学了,我不回来你妈也会回来的。我一边跟小女儿交谈,一边催促妻子收拾行李,因为我们是下午6点多的火车票,得提前动身。
小女儿比较好哄,老人们心里却挺难受的,毕竟我们在家只待了几天。挤上前往火车站的公交时,看着每个人都戴着口罩,想着老人和孩子们在老家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的眼窝子便湿润了起来。在除夕的头天夜里,我去镇上的药店仅购得十个口罩,我和妻子带走四个,余下的留在了家里。疫情才刚刚开始,千万级人口的大武汉史无前例地封了,家人们竟连起码的防护品都没有,我心里很是着急,赶紧向行医的弟弟打电话,问能否帮忙买几个口罩。他说实在没办法啊,医院里最缺的就是口罩。后来我又问了几个医生朋友,得到的答复基本一致,甚至有人说哪个部门昨天丢了几个口罩,相关领导都挨批了。
车行至城北时,司机说下午三点全市公交将停运,我便越发担心起来,赶紧发朋友圈,希望有人能帮忙“找”几个口罩。几分钟后,车离开了广安市区,一个高中同学发信息说她家里有几个口罩,可以给我们两个,大不了以后少出门,下午多买些食品回来。我说快到火车站了,到了深圳再说吧,到了深圳肯定有办法的。
火车到达广州时已是第二天晚上七点,从省站前往深圳的班车仅开通一条去龙岗的线路。从龙岗再倒几次地铁,我回到沙井时已近初四凌晨一点。赶火车长途非常辛苦,想到天亮后得去单位报道上班,想到火车上人们谈论着武汉的严重性,我躺在床上难以入睡。
第二天到了单位,我才知道深圳的口罩也很紧缺。与同事们见了面,大家问我是否经过武汉,要不要在家“休息”几天。我说火车上人不多,都戴着口罩,没经过武汉,可以上班。同事阿奎说他年前买了一批口罩,大部分捐给沙井人民医院了,单位每人每天只发一个,我车上有几个,可以给一个你拿回家。
刚到单位那几天,大街小巷空荡荡的。党员和入党积极分子去了社区协助防疫,我和图书馆的同事则负责场馆消毒工作。我们每天准时报到,相互间尽量少交流。大家都戴着口罩,病号一样。新闻里说尽量别乘坐公共交通工具,我租住在步涌,步行去单位得四十多分钟。每天早晚走在大街上,眼前的每一棵树每一栋楼,看上去都生病了,我自己似乎也病了,脑子晕乎乎的。
随着疫情越来越严重,社区需要更多人帮忙。在当时,深圳和上海等一线城市被认为是武汉之外疫情最有可能暴发的地区。每天看着新闻,闻着消毒水味儿,空气里的每一粒尘埃似乎都沾满了病毒。全国各地都在响应号召不出门,不扎堆。如果去社区,每天面对南来北往的陌生人,谁的心里都会紧张。作为最基层的工作人员,我的很多同事都不是党员,该上的还得上,能搭把手就得搭一把手。我们单位挂点马安山社区,下沉社区的第一周,我每天就去社区各岗亭测体温,登记行人信息。那时返岗的人不是很多,每天的工作量不是特别大。但元宵之后,各岗位就忙了。
那些天里,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岗亭保安员。他们两班倒,年前半个月就未休息过了,而且多是五六十岁的中老年人。我记得有一天,其中一个女保安因血糖过低晕了。所谓血糖过低,大多源于营养不足,伙食不好,过于劳累。那时候天气比较冷,他们的盒饭看上去也比较差。他们就那么在岗亭边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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