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明
著名作家梁晓声近期推出新书《我和我的命》,这是他获得茅盾文学奖之后的首部长篇。令我感兴趣的是,小说是以一名80后深圳打工妹为主人公,描述这名来自贵州的外来务工女青年个体命运史和奋斗史,堪称《人世间》浓缩精华2.0版。20余万字的体量,对长篇小说来说,恰到好处——长了,读起来费劲,短了,又对不住长篇小说这个文体。
小说主人公“我”因为是个女孩儿而被父母遗弃,不料却因祸得福,从一户农家进入知识分子家庭。原生家庭的改变,让她的命运走向变得复杂起来。“我”成年后独自一人闯荡深圳,在特区收获了三份感情:爱情、友情和亲情。孰料命运却和她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要她交出不到四十岁的生命。更不堪者,是原生家庭亲情绑架仍未停止,挣扎于底层的亲人对她提出各种要求,于是,她被迫走进愤怒与怜悯、不满与责任的纠结境遇中。小说中的“我”,被亲人逼得出离愤怒,却又不能卸下责任。小说中其他几个女性也都是伴随改革开放成长起来的打工妹,她们都在竞争激烈的深圳经济特区的打拼中,逐一展现女性尊严的力量,这与深圳诸多打工作家作品中那些打工者形象形成了互文和参照。除了女性角色,小说中对男性角色的塑造也值得称道,小说以养父的故事串连起中国两代人对“社会关系之和”的认识,养父从贫苦农家子弟蝶变为一市之长,但他始终没有忘本,用责任扛起并践行着“亲情扶贫”,同时也引导女儿这样去做。
梁晓声以其一以贯之的现实主义写法,聚焦年轻一代在深圳底层打拼奋斗的故事,讲述人与命运的深度纠葛,呈现不幸与幸福的辨证思考,并以普通人、小人物的命运轨迹折射大时代风云变幻,记录乡土中国工业化、城市化、现代化的转型,为一代中国青年预测和描述着一种值得憧憬的未来。梁晓声并非打工作家,但他以自己的观察与书写,为新时代文学画廊增添了在特区城市奋斗的打工人物形象,刻画了她们无论处于怎样艰难困苦环境都不忘女性尊严与责任的坚韧性格。
长篇新作《我和我的命》出版后,收获了如潮好评。这些好评并非无端的溢美,而是源自小说本身思想、艺术的双重魅力。管中窥豹,略见一斑:小说主人公“我”的自白,既有骄傲也有悲怆,既有自豪也有伤感,混合着喜怒哀乐七情六欲的复杂情愫,作者这样写道:我爱生活,我爱生命。我平凡,我普通,我做得最成功的事就一件——我使台湾高山茶在贵州神仙顶漫山遍岭地生长着——“高贵红”和“高贵绿”已打开了国际市场,颇受欢迎。我不想否认我是一个不幸者,还不到四十岁就已做三次癌切除手术了,这当然是不幸啰。但我却一直否认我患癌症是被气的——也许这符合病理学,并且符合一部分事实。然而我更愿承认是我的宿命如此。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还是从自身找原因对头。这么想更能使自己心平气和地面对现实,也有益于我再一次战胜癌症。我不至于死在手术台上这一点可以肯定。术后我又能活多久?这个问题我已不再去想。当我不再去想,一不小心又成了“抗癌明星”;这是我年近四十唯一获得的“荣誉”。我对这顶“桂冠”并不真的感到光荣,对人能否“抗癌”心存怀疑;无非就是别陷入自哀自怜的坏情绪的泥沼而已。我的体会是——当人真的能心平气和地面对“坏命运”,连命运之神也会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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