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演大巴上的昏鸦乐团。
戴着面具的舞者阿宽。
李中立邀请了设计师苏群、摄影师尹杰操刀专辑装帧。诗集似的包装呼应了歌曲的复古听感。他想要“一封情书的质感和温度。”
→轻松不紧绷,是李中立当下追求的人生状态。
在华语音乐独立圈卖“丧”卖到惹人生厌的时候,来自台湾的乐团昏鸦,发了一张俏皮的新专辑《我们目前是什么都先不做》。
当爹的方式有很多种,昏鸦的主唱李中立选择做一个“CoolDaddy”,新歌《Mooon》里的歌词,是李中立整张专辑中最喜欢的一首词,因为里面上演的是他与儿子的真实生活,一场关于生死的活泼对话———
你问死掉了会怎样
我说会去另个地方
你问那里有河流吗
我说当然会有的啊
那也会有鸭子吗
当然应该也有的啦
那会咬人吗(应该不会吧)
那你会在那里吗
昏鸦主唱李中立具备了一个CoolDaddy的要素———会写歌、能画画、衣品入流、浓眉大眼、一头长发、两撇胡搭着络腮胡、在大海边开着民宿和咖啡馆……颜值文艺值双爆表。我们先用一首《保持英俊》的MV来认识李中立和昏鸦。
当你犹疑这样俊朗的形象是否暗藏一个难以接近的性格,电话那头三不五时咯咯咯的爽朗笑声打破了南都记者的顾虑,李中立代表昏鸦接受了南都专访,这两个星期昏鸦正辗转多个城市举办新专辑演出与分享会。
如何做一个不油腻的CoolDaddy?我们听李中立细细道来。
采写:南都记者麻乐
A
艺术点,玩个乐队乐团里的舞者,总戴个面具
看了许许多多大陆乐队的表演后,李中立来到北京798的一间唱片店,搜罗了一大堆独立音乐CD,“就很shock,里面有像二手玫瑰,我听到一些,哇,这些音乐我从来没听过,很有趣,后来就开始玩乐队了。”起初他弹吉他,邀好友打鼓,组成了类似TheWhiteStripes的摇滚二人组,兜兜转转扩充到七人阵容。自诩现代竹林七贤的昏鸦乐团,过去几年间遭遇了成员更替。李中立说现在的阵容比较舒服,“新来的keyboard手年纪很小,我们的平均年龄就下降蛮多,哈哈,那个轻松感就出来了。”
影像工作者出身的李中立,与其他从事影像工作的好友组成了昏鸦,2010年一次咖啡厅的脑力激荡,前贝斯手噼里啪啦抛出不同的乐团名称,“昏鸦”击中了李中立,正贴合他当时迷恋的导演吉姆·贾木许(JimJarmusch)的电影风格。
昏鸦的团队里有个舞者阿宽,他总戴个面具,随性舞动画龙点睛。他的舞步从未经过设计,感觉来了就扭几下,感觉匮乏时甚至在台上吃苹果,像舞台上的“行为艺术”。
B
幽默点,没心情去沉重主唱要去上发音课
昏鸦的前两张专辑都是主题先行,有了概念后,李中立扣题创作,到了第三张,程序颠倒,流露随性的气质。专辑封面打着一句话———“I’mjustasadboywholivesinahandsomebody.”(我是一个住在英俊身体里的悲伤男孩。)———这是昏鸦要表现的幽默。
2013年,昏鸦第一张专辑《寓言式的深黑色风景》横空出世,刚刚退伍的乐队为歌曲注入灰暗色调,外界以为这是一只棱角分明满身是刺的愤世乌鸦。连李中立含混不清的咬字,都被奉为个性、性感,还被誉为“陈鸿宇版的左小祖咒”。
李中立大笑,奇怪的咬字是因为他当时根本不会发音,母亲向来把“茄子”读成“瘸子”,“番茄”读成“番瘸”,母语的影响根深蒂固,李中立也不以为意,只是太太执意纠正,因为唱错了就会曲解歌词。
直到2015年的专辑《一切不灭定律》,应着太太和制作人老王的压力,李中立上了发音课,专辑里你听到了一个字正腔圆的李中立,曲风也轻快活泼起来。这张专辑是李中立献给儿子的礼物,他创作了十个童话故事,并自学绘画,搭配了十幅“粉红鼻”主题人物肖像,专辑获得第27届金曲奖最佳专辑包装奖。
C
洒脱点,做个减法年纪越大,就越会获得一种弹性
“我们目前是什么都先不做”,做完这张新专辑,李中立突然想放空一阵什么都不做,将时间暂停,“很多情况你被迫要做很多事情,有很多正确的方法等着你去照着那个路去执行,但或许有些时候你忍受够了,就会说目前什么都先不做,停下来,donothing。”
灵机一动的生活状态,变成了专辑的主题,只是这个主题是后想的,与大多歌曲并无关系。负责词曲创作的李中立,在一些歌里探讨人生的“减法”。
曾喜欢半夜在海边慢跑,这段体验催生了歌曲《MinimalistRunner》(极简主义奔跑者)。李中立迷过慢跑一阵子,他观察到跑马拉松的人都是极简上阵,全身轻便,只带最基本的水袋。奔跑时,他感觉自己真的像在奋力甩掉身上多余的东西,甚至想抛掉脂肪,“变成一个很干净很灵的状态”,于是李中立把这个体验描写成一个跑者“削掉自己”焕发出全新自我,来到女孩的面前。
年纪越大,就越会获得一种弹性,面对生活游刃有余起来。
D
勇敢点,换个生活方式我的咖啡店叫龙宫,是不那么现实的时空
2016年1月1日,李中立举家从台北的大都市搬到了海边小镇花莲,本以为乡下生活清幽闲适,可是陆续开起民宿和咖啡店,还要顾专辑,繁忙程度丝毫不亚于台北的旧生活,李中立依旧挑灯夜战日出而息。为了新专辑,李中立只能抛下妻儿,回台北与乐队排练,偶尔回花莲家,来来回回近两个月。
他的民宿叫MiaokoHostel,刚开张时,不少粉丝慕名而住,“现在少了蛮多的,粉丝可能用完了,哈哈哈哈。”李中立又开了咖啡馆,取名“龙宫”。他一直想把店做成奇幻风格,“我的咖啡店叫龙宫,在海边嘛,龙宫,就好像是你会掉进一个不那么现实的时空,在那边有不一样的感受,我还是想要让人一进去就会有抽离掉的感觉。”
E
温情点“酷Daddy”
《Mooon》的歌词,是新专辑里李中立最喜欢的一首。一次开车去台东的路上,他跟年幼的儿子中途停车玩球,儿子突然问:我们死掉之后会去哪里?
李中立将这段对话放进歌词,“我之所以觉得珍贵,是他前面用理性思考的方式在问死后的世界,但最后一句话问我:你会在那里吗?突然就掉进了很感性的东西,这个东西很真诚,因为它来自一个小孩,他会对死后世界有恐惧或者好奇,但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是因为感情的部分导致他会这么问的。”
李中立歌里自称“酷Daddy”,用自恋和吹牛的口吻冲淡歌里的悲伤,“比较轻松一点,有点像悲喜剧。”
朝着中年迈进的路上,如何做到不油腻,李中立认为需要打破生活中的平衡,不能沉浸在一成不变的安定状态里,不过他还是头一回听到“油腻”这个词。
但他说出观点后又马上反思:“我觉得有时候很酷的反而是那些一直保持在同一个状态下的人,他们心里有很多东西,是一直寻求外在变化的人所感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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