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潮的太空梦

金属色、镭射、未来感、赛博朋克、又俗又辣、又土又潮，过去一两年，最令人瞩目的时尚潮流可能是千禧风（Y2K）的回潮。时尚界年年刮复古风，风水轮流转，每次要复的都是不同年代的“古”，只不过以往多复兴华丽或优雅或运动风格，而千禧年之前的1990年代流行起来的千禧风，常被吐槽又土又俗，或直接被斥为“杀马特”，再次流行起来，让很多人跌破眼镜。

谈论千禧年美学离不开当时流行的太空元素，无论是科技感的金属色与荧光色，还是机器人般的拍照表情与姿势，都从当时的科技新闻和科幻电影里汲取了诸多灵感。服装是人彰显个性的介质，相比华丽、优雅或运动，千禧风显然并不那么容易被多数人接受，反过来说，愿意穿千禧风服装、化千禧风妆容的人面对众人瞩目时会更自如，而这种风格流行起来，至少意味着那一代人是更自信的。

回想2000年左右，不过二十年前，站在公历两个千年的交替处，人们想象着和父辈完全不一样的未来。而如今，对未来的幻想只会在已有赛道上不断“内卷”，不敢去想象完全不同的出路。“财富自由”取代“探索未知”成为最热门的词，网红、偶像取代天文学家、宇航员、探险者成为小学生最期望从事的职业。

这种改变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风靡一时的文艺作品常被看做一代人的集体潜意识，回想这20年间火遍全球的电影，2009年的《阿凡达》讲了一个外星球的“强拆”故事，其背后是对人类技术最乐观的想象，外太空与外星人能轻易被人纳入麾下，同时人也失去了对星空的敬畏；2014年的电影《星际穿越》，最被津津乐道的是黑洞科学家帮忙把关了黑洞的形状，而“爱拯救世界”的结局则被广泛诟病，理性似乎更健壮了，但人失去了爱与审美；再到漫威系列电影，打一个响指宇宙半数生灵灰飞烟灭，超级英雄们要制止这种疯狂的“环保主义者”，只能借助于时间回溯，让一切重新来过——越来越疯狂的世界像出了找不到原因的bug的电脑，最简单的修复方法是重启。到如今，要飞往火星的马斯克和他在背上纹“外星人疤痕”的女友显得如此非主流，而即使是马斯克，也要通过电动汽车获得主流意义上的成功才能让自己的非主流梦想被关注。

每年的4月12日是世界航天日，以纪念加加林进入太空，开启人类的太空时代，今年的世界航天日更是加加林进入太空六十周年，这个时间节点上，希望回潮的不仅仅是一种时尚风格，更是千禧年之际，人们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样子。罗慧怡

（详见10~1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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