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讨”翟天临成例牌的折射

■子长

自从2019年初曝出“博士论文造假”后，“每逢毕业季翟天临都会"被关心"”俨然成了例牌。2019年毕业季，有媒体报道称《这仇恨太大了！翟天临被准毕业生“骂上”热搜》；到了去年，则是《翟天临学术造假风波已过一年，如今突然躺枪，被大量毕业生怒怼》；至于今年，继上个月中有网友调侃说“又到一年一度骂翟天临的日子了”之后，这两天“翟天临舌战群儒”再度引发关注。

相比前两次，今年翟天临似乎由被动地“被怒怼”，变成了主动示好。5月24日凌晨，他通过个人实名认证微博发文：“如果骂我能帮助大家缓解论文季的压力，那我觉得被骂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希望大家文明宣泄，宣泄完了加把劲儿，加油！”只不过，如此“加油鼓劲”，很多毕业生却不买账。尽管翟天临在评论互动中反反复复、苦口婆心地表示“发泄一下，明天好好写，争取通过标准”“如果骂我能让你写好论文，我可以接受，你自己也要努力啊”，依旧被很多人恶语相向。

对很多为了顺利通过答辩而日夜鏖战的毕业生来说，翟天临身为明星，固然很容易给他们以“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印象，但不得不说，“声讨”翟天临，客观上显然与他们最终能否顺利通过答辩没有必然关系。表面上看，似乎是翟天临博士论文造假事发曝光后，“各大高校引以为戒，纷纷要求降低论文重复率”。实际上，严厉打击学术造假，端正学术风气，是近年来主管部门在不断强化的一项工作，也是大学提升教育质量的必然要求。正像有头脑冷静的网友建议的那样：有抱怨发泄那时间还不如赶紧降重。

相信很多“声讨”翟天临的网友，并非真的不明白这样的简单道理，毋宁说，其更像是一场网络行为艺术。因此，值得追问的是：毕业季“声讨”翟天临，何以成为例牌？在笔者看来，原因之一是很多人在压力之下需要找到一个宣泄情绪的出口，并且，这些压力也不是单单地来源于顺利通过论文答辩，还有走向社会即将面临的各种各样巨大压力。

比如，有网友说，“你甚至很难理解大家为什么要往上读吧，毕竟对你来说是那么容易一件事，只是一个身份而已”；还有网友说，“因为你有人脉有靠山，你可以不发一篇文章就读北大的博后”……从中不难看出一些年轻人面对激烈社会竞争所感受到身份、社会资本等方面的差异。虽然这些客观差异不足以构成对翟天临恶语相向的理由，但这种差异感，同样在客观上却容易触发人们的激动情绪，翟天临不过是一个符号化的标靶。

除了情绪，“声讨”翟天临还流露出对论文查重机制亟待完善的呼声。按理说，论文查重的目的，是引导学生好好做论文。然而，现实中，不区分论文“重复”内容的性质，强调机器认定的重复率指标，就很有可能扭曲查重的本意。加之论文查重服务在一些机构那里成了营利手段，甚至延伸出有偿“降重”服务，很容易让人产生“论文写作已经变成一项转换句式和词汇、改写直接引语的技术活”的错觉。

显而易见，骂人是不对的，满是戾气也无助于解决问题。同时，对广大毕业生所面对的焦虑和现实问题，也应该有针对性地加以疏导和及时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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