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碗边喝一碗浓浓的糁

■锅盔配米参

讲述人：阿立，工程师，来莞20年

风味产地：山东临沂

每当夏天胃口不好时，阿立常常想起家乡的糁。

糁(sá)，是山东临沂独有的早餐小吃，味道酸辣，香热开胃。对离开临沂的人来说，糁就是一碗浓浓的乡愁，因为在别处喝不到正宗的糁，找不到那种喷香浓郁、脾胃暖暖、毛孔舒张、痛快淋漓的感觉。

阿立回忆，从初中住校起，每天天还没亮，他就拿着搪瓷茶缸到学校食堂排队打一碗糁，然后拿回宿舍，打开包袱取出煎饼，蘸着糁，快速地吃完煎饼，还剩半碗糁，再慢慢地大口喝下去，直到茶缸里再倒不出一滴。接着眼睛微闭，体会热辣的感觉熨帖着胃，再慢慢发散到每个毛孔。接着浑身舒爽热乎地去上早读。

那时的糁没有肉，只是糁坯，有时会有鸡蛋，可以酌情自己加香菜。“一碗糁两毛钱，爸爸给我一星期一块钱的早餐费。每早一碗糁，一周五天刚好花光我的伙食费，感觉很奢侈。卖糁的大妈认识我，每次会给我多添半勺，令我很是感激。”阿立说。

糁在临沂很流行，每个人都大体知道怎么做，但很少人在家自己做，因为用时太久，光是把一锅肉熬成浓浓的汤就要两个小时以上。因此，大家都是去街边、路口的糁馆吃。糁馆早上9点就要打烊，很多人会带着暖瓶或塑料袋打包回去给家人，就像在青岛经常看到有人提着透明塑料袋装啤酒一样。

糁简单说就是肉粥，有点近似东莞的“老火肉粥”，但又有所不同。糁有很多种，鸡肉糁、羊肉糁、牛肉糁，还有猪骨头糁。做好的糁表面漂着一层亮晶晶的油，单是这样喝会很腻，为了去腻，会加上很重的胡椒粉、酱油、香油，又香又辣，香辣挥发性强，很能提振人的阳气。除了辣，糁里一定会加适量的醋收敛一下，让辣发散得没那么过。这样喝到嘴里吃到胃里才那么舒爽。阿立说，“后来我才了解到这种辣与酸、发散与收敛的搭配原来那么符合中医养生之道。”

在临沂喝糁，配的主食有油条、千层饼、锅盔、烤排，还有煎饼。在临沂喝糁，是不用小勺或调羹的，就是用大海碗，从边上用嘴吸溜着喝。美其名曰“溜碗边”。大海碗碗边有点平，不是那种细腻的瓷器，也不是粗糙的陶器，要有些釉，光滑一些。太细腻的与糁不匹配，显不出劳动人民的大气，太粗糙的又会划嘴。“溜碗边”要沿着碗向一个方向转着圈喝，这样喝不烫嘴，而且糯软滑溜的糁经吸吮，滑溜溜地进入口腔和喉咙，在吸溜的过程中，喷香的香气，香酸辣的味道，滑溜的触觉，热腾的蒸汽涌在脸上，给人以色香味触大融合的美好体验，如果像南方人那样用勺子喝糁就会失掉很多美好体验。

阿立说，他也喜欢喝东莞的“老火粥”，不过，糁就是老临沂人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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