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乌村寻找年味

因为喜欢木心，爱屋及乌，我也喜欢上了木心的乌镇。第三次去乌镇时，偶然发现了一个世外桃源——乌村。

乌村里有小河、木船、炊烟、田野……还保留了上世纪70年代老村子的模样和传统习俗，如今，被打造成一个度假村。想起去年带着家人一起在乌村过年，还记得那浓郁而淳朴的年味。

一进乌村，服务生拉了个木板车过来，把我们的行李箱放上去，啊，木板车变成了行李车，好酷啊，我顿时兴奋起来，跟着服务生走在乡村路上，心中似飞进了一只蝴蝶。我们的“酒店”，名叫渔家。篱笆圈着老房子，大门口贴着红对联，外观看来不起眼，设施倒不输高级酒店，墙上挂着渔网、鱼篓、斗笠、蓑衣，一派淳朴的渔家风味。

放好行李，去田埂上散步。生活在都市，平时罕有机会亲近乡野，田里种的蔬菜也认不出几样。妈妈和公公小时候是生活在田野旁的，他们兴奋地叫道：“这是宝塔菜，这是慈姑……”仿佛回到了孩童时代。对我来说，算是上了一堂免费植物课。

走累了，带老人们一起去村头茶室喝茶。乌镇迎客有三道茶：镬糍茶、熏豆茶、花茶。镬糍是一种糯米锅巴，热水泡开来，带点甜，像炒米茶，香喷喷。熏豆茶五颜六色的，是道咸茶，水中泡着绿色熏豆、红色胡萝卜丝、橙色橘子皮以及白色的芝麻。最后一道是花茶，用乌镇的白菊花冲泡，花香浓郁。我们坐在村头茶室里，打牌，聊天，喝茶，剥花生，吃大白兔奶糖，真像回到了上世纪70年代。

晚上，坐摆渡车去了乌镇（乌镇距离乌村车行5分钟）。春节期间，乌镇设有长街宴。几十张方桌长条凳连成一排，来自五湖四海的上百余人齐聚一起，举杯畅饮，何等的热闹。我们选了一个全家福暖锅，蔬菜打底，边上放入熏鱼、肉丸、腌鸡等十多种辅料，水沸了，热气腾腾，叫几瓶乌镇米酒，临着小河，璀璨的彩灯渐次闪亮，婆婆感叹道：“好多年没感受到这样浓郁的年味了。”

第二天早晨，我在手机闹钟声中醒来，像孩子般一骨碌爬起来。9点钟，我要去村头广场做第九套广播体操了。小时候，对校园每天清晨的广播操总抱着敷衍的态度，可是许多年没有做广播操了，竟然有些怀念了。当熟悉的广播操背景乐响起，我无比认真地扩胸、抬腿、跳跃，还嘱咐妈妈在一旁录像留念，那时，觉得自己仿若还是一个中学生。

乌村的春节，还安排了许多传统手工活动：磨豆浆、打年糕、编竹篮、做定胜糕、写福字。做完广播体操，我们来到磨坊，动手为自己磨一杯新鲜豆浆。记得童年时，妈妈每天很早就起来磨豆浆，黄色的豆子为什么会磨出白白的浆？儿时的我总喜欢问这个问题。豆浆磨出来会有一股子豆味，闻到久违而熟悉的味道，望着站在我身旁的妈妈，真不敢相信岁月过去了那么久。

所谓年味，我想，就是春节有满满的仪式感吧，有铺天盖地的红色福字、对联，有街坊邻居一起聚餐的热闹，有吃着零食喝茶聊天打牌的随意，还有用传统的习俗，连接起家庭的温情和暖暖的回忆。(陆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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