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图片)□胡琼德
很多年前,有人告诉我:找到了四片叶子的幸运草,就会得到幸福。于是我执着地,在花盆里,在野地上,细细地寻找着着这幸运之草。
寻啊寻,从懵懂的小姑娘,直到如今的徐娘半老,却一直不曾遇到。
一个微风习习的春日,我到花卉科技园寻樱花盛开而不遇,心正惘然。展目四望,只见山坡上开满了很不起眼的格桑花。
格桑花真的不惹人眼,不像樱花千娇百媚,不似芙蓉清秀可人,也不如兰花暗发幽香,更不如寒梅风骨可敬。它青中泛黄的细叶,并不葱翠;它纤纤瘦瘦的茎干,并不挺拔;似乎营养不良的薄薄小小的花瓣,并不娇媚;颜色有红有黄有白,错乱杂陈;在这片贫瘠倾斜的红土坡上,树木下,砾石旁,大路边,野草丛,到处都能看见它的身影,怎一个平凡普通了得!看见这片长相特像野草野花的格桑花,徒增我心中的失望。
同行的友人却告诉我,在西藏,格桑花珍贵得不得了。它在春夏之交这个璀璨的季节里,风姿绰约地盛放在草原上。雪域高原的格桑花还会随着季节更替,变换着自己美丽的容颜。夏天,身着洁白的裙裾,如天宫仙子,随风舞动着柳枝般婀娜的身姿;秋天,素装换新颜,美丽得像要出嫁的新娘。
啊,是的,我记得仓央嘉措写过一首题为《想得开》的诗,诗中就提到过格桑花:“格桑花开了/开在对岸/看上去很美/看得见却够不着/够不着也一样的美。”
我一直膜拜仓央嘉措的才情,出于爱屋及乌,我再看看跟都市美少女一般的樱花截然不同的,村姑长相的格桑花,实在有另一番美丽:这一片朴素的花海,洗净了料峭春寒的肃杀沉闷,让单调有了生气———妆点了大地的色彩,增加了荒野的光亮,增添了枯冬早春的活力。我有了片刻的沉醉与欣喜。
同行的另一位朋友还说,在藏语中,“格桑”寓意幸福。藏族还有个美丽的传说,不管是谁,只要找到了八瓣格桑花,就找到了幸福。今天,我偶遇了格桑花,难道是上天授我以幸福密语吗?
霓虹闪烁的归途中,我有了深深浅浅的思考和感悟。格桑花静静地绽放在这片寂寞的红土地上,不为城市繁华诱惑,也不为红土贫瘠困扰,更不为故土亲切牵绊,远离高原大漠,在荒凉而贫瘠的远郊客土安身立命,只为对春天暖阳的那份热爱,默默绽放自己的灿烂,格桑花多么像苏轼盛赞的柔奴姑娘。在陪伴苏轼好友王定国寓居穷乡僻壤岭南数年里,柔弱无骨的柔奴却“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苏轼问她“试问岭南应不好”,柔奴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好一句“此心安处是吾乡”。偶遇的格桑花确实在向我昭示苦苦寻觅多年的幸福的真谛!
我本为赏樱花而来,哪知错过了花期,落得失望而归。然而,冥冥之中似有情缘,让我邂逅了盛开的格桑花。我曾和众多的世人一样,往往会执着于心中的樱花,执念一如“你一直在我心中幽居,我曾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过你”,而忽视了身边的美,在失望痛苦中度日。今日偶遇格桑花,让我明白了幸福的真谛。
人生是一场没有彩排的戏,或许幸福的真谛就是格桑花花语告诉你的那样,好好珍惜你眼前的幸福。一个人,乐观自适,随遇而安、顺时而化,珍惜当下,“耳得之而成声,目遇之而成色”,享受“天下之无尽藏也”,眼里就是满满的赤橙黄绿青蓝紫,俏丽一片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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