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说唐诗 搅扰科场 不等于作弊

◎也肆/文 王建明/图

邵谒《岁丰》

皇天降丰年，本忧贫士食。

贫士无良畴，安能得稼穑。

工佣输富家，日落长叹息。

为供豪者粮，役尽匹夫力。

天地莫施恩，施恩强者得。

要为温庭筠的科场作弊翻案，我还得搬来一个助攻——邵谒，听着像少爷，但是个寒士。

邵谒年轻时曾在县衙当过小吏，因为没把县令的客人伺候好，被炒了鱿鱼。邵谒从此发奋读书，后来到京师入了太学。温庭筠时任国子助教，主持秋试，他“悯擢寒苦”，将邵谒的三十多首诗张榜公示，加上赞语，并推荐邵谒参加礼部试。《唐才子传》说温庭筠榜邵谒诗是“以振公道”，莫非曾经有过什么“不公道”的事？不得而知。不过这个举动，可能破坏了科场的规则或者潜规则。搁现在，高考零分作文什么的，也不能随意公布吧。

说温庭筠是“作弊大王”的，这个嗑唠得可真不咋地。一点确凿的证据也没有，都是传说。而且这个传说还解释不了温庭筠后来为什么又当了官，甚至还当了主管考试的官。吾国历史上对于舞弊一向严惩，重则砍头抄家，轻则革职开除，我就没见过像温庭筠这样混得开的作弊考生。

擅自榜示考生作品，严格地说这也算是“搅扰科场”，但毕竟跟作弊是两回事。我的猜测也不知能不能给温庭筠翻案。不提这个了，我们还是读一读邵谒这首诗吧。这首诗直抒胸臆，道尽寒士之苦，痛诉世道不公。天降丰年，但寒士愈苦，富家更富。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上天虽有好生之德，这世道却不给穷人活路。“天地莫施恩，施恩强者得”说的是一个惨痛的现实。

就凭这首诗，温庭筠就该站在邵谒这边。我就站温庭筠这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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