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DNA序列
◎[瑞典]斯万特·帕博 /著夏 志/绘
既然我手头已有一些木乃伊DNA,下一步我需要确定一些DNA序列,表明它是人类DNA,而非细菌的。我必须挑出一些重要的克隆进行测序,而不是随意选择。帮助我解决这个问题的,是一项可以识别哪些克隆中含有与我所想找的序列相似的DNA技术。我选用的DNA片段含有重复DNA元件(即Alu元件),长约300个核苷酸。人类基因组中约有100万份Alu元件,而猿、猴等生物中都没有。事实上,这些Alu元件是如此之多,人类基因组的10%以上都由其组成。如果能在克隆中发现Alu元件,那就可以表明我从木乃伊中提取的DNA至少有一些来自人类。在我们研究组的DNA测序专家达恩·拉哈玛的帮助下,我测序了一部分克隆,发现其中确实包含有Alu元件。我很高兴。我的克隆中有人类DNA,并且它们可以在细菌中复制。
1984年11月,当我还在努力地与测序凝胶打交道时,《自然》上发表了一篇对我来说意义重大的论文。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和艾伦·威尔逊(现代人类起源“走出非洲”理论的主要构建者,也是当时最著名的生物演化学家之一)一起工作的罗素·樋口,从一头100年前的斑驴(一种已经灭绝的斑马亚种,100多年前仍存在于非洲南部)皮肤上成功提取并克隆了DNA。罗素·樋口获得了2条线粒体DNA片段。他指出,正如预期的那样,斑驴与斑马更为近缘,与马的关系更远。这项工作极大地鼓舞了我。如果艾伦·威尔逊也研究古DNA,如果《自然》认为一篇研究120年前的DNA的论文足够有趣、值得发表,那么我做的事情既不疯狂,也不枯燥。
这是我第一次坐下来写关于这项研究的论文,我相信全世界的很多人都会对此感兴趣。受艾伦·威尔逊例子的启发,我投给《自然》。不过,在把论文寄到《自然》的伦敦办公室之前,我需要做一些事情。我需要和我的论文导师彼尔·帕特森谈谈,并把已写好并准备投稿的论文给他看。带着些许惶恐,我走进他的办公室,告诉他我所做的这些事情。我问他是否愿意以导师身份,和我一起成为论文的共同作者。显然,我想多了。他不仅没有责备我滥用科研经费和浪费宝贵的时间,似乎还很高兴。他答应看论文,但拒绝挂名共同作者,原因很明显,他之前完全没意识到有这项研究。
几周后,我收到了《自然》的回信,编辑说,如果我能回复审稿人的一些小意见,他们之后就可以发表我的论文。没过多久,校样寄来了。那时,我正想着如何接近艾伦·威尔逊,并询问他,等我博士答辩之后,我是否可以和他一起在伯克利工作。我不知该如何开口,于是便把校样稿的复印本寄给了他,没有附上任何说明。我觉得如果能提前看到未正式发表的论文,他会很高兴。我想以后再写信给他,询问是否可以在他的实验室工作。我收到了艾伦·威尔逊的回信。他称呼我为“帕博教授”——那个时候还没有互联网和谷歌,所以他没法知晓我是谁。回信的其余部分更令我惊奇不已。他问我,是否能在即将到来的休假年到“我”的实验室访学!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全因为我什么介绍都没附。我跟伙伴们开玩笑说,最有名的分子演化学家艾伦·威尔逊或许会给我洗一年的凝胶板。然后我静下来给他回信,解释我不是教授,甚至还不是博士,也没有可以供他学术休假访问的实验室。相反,我倒想知道我是否有机会去他伯克利的实验室做博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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