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公投能否化解“脱欧”危机？

刘和平

英国和欧盟目前因“脱欧”问题陷入空前焦虑状态的，除了英欧领导人外，感到焦虑的还包括广大英国民众。相关调查显示，超过六成的英国人认为，由“脱欧”引起的不确定性对精神健康有害。

对此，笔者的看法是，英国上下为“脱欧”僵局而产生焦虑并非是空穴来风，因为“脱欧”负面影响不仅非常大，而且是深层次与全方位的。“脱欧”导致的英国国内政治经济危机，不仅削弱了首相和执政党的权威，也使得英国的宪政制度开始遭受到了质疑。英国曾经被号称为西方宪政制度尤其是代议制度的开创者与先行者，但是，现在已经开始有人怀疑英国的宪政制度与代议制度，不足以应对“脱欧”这种程序复杂、利益多元、博弈激烈的重大事件了。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在英国国内重新举行第二次“脱欧”公投的呼声已经是越来越高。

从理论上来说，重新举行第二次公投，既是一条无可奈何的路，也是一条不得不走的路，甚至也是多数人乐于见到的最好的一条路。因为当前“脱欧”协议在英国议会不仅得不到通过，而且引起了议会内部、党派内部的剧烈纷争，这些都说明，通过议会民主制也就是代议制这种间接民主的方式，已经解决不了这个棘手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重新回到大民主的方式，也就是重新诉诸直接的民意，把这一难题再度交给全民做决定，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尤其是，欧洲法院去年12月已经就此做出了判决，允许英国可以在不征求欧盟其他成员国意见的情况下，单方面撤销“脱欧”决定。这一判决结果，无疑为英国举行第二次公投推翻“脱欧”决定扫清了法律与制度上的障碍。此外，假如英国能够通过再度公投放弃“脱欧”，那对于稳定英国政治和经济、稳定欧盟，甚至是世界政经形势的稳定，也应该是一件好事情。

不过，愿望是美好的，现实与未来仍然是不确定的。假如第二次公投的结果显示，赞成留欧的民意不仅取得了胜利，而且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也就是以相当大的优势否决了“脱欧”决定，那对于英国与欧盟来说，无疑是笼罩在头上的乌云都散了，一个重大的危机就此得到化解。但是，假如出现了另外两种情况，又该怎么办？其一，赞成“脱欧”的民意仍然占据了多数； 其二，赞成留欧派取得了胜利，但是并没有取得压倒性的胜利，只是以微弱的优势战胜了“脱欧”派，在这种情况下，“脱欧”派也要求重新举行第三次公投，英国政府又应该如何来应对？这样一来，“脱欧”不仅未能化解英国的宪政危机，反而加重了英国的宪政危机，英国将因此而陷入到一种万劫不复的政治争拗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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