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 衣物语：灵魂的呻吟

钟红明上海《收获》杂志副主编

正在编辑姚鄂梅的长篇《衣物语》。这部小长篇的每一个小标题，都是一件衣物。而第一件，是质地优良的全棉T恤，它留在晏秋的手上，丈夫威廉脱衣下水渡江，从此从晏秋和幼小儿子视野里失踪，打捞队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其实这是一部关于成长、友谊、赎罪的故事。晏秋母亲因为拆迁中无所不用其极的举动，实现家庭崛起，赢得一栋小楼；母亲同时用地给晏秋换了一份工作，她不得不高考前辍学，去当了一名幼儿教师，而内心充满自卑的隐痛。另一个女孩春曦同样在父母的操作下，别无选择地进了一所大学的计划生育管理专业，继而彻底抛开专业进了一家银行，两个精力过剩又一直被控制、被禁锢的女孩相遇了，很快成了臭味相投的一对好朋友。从大规模改换衣橱里的衣物开始，她们成为灰暗小城里开出的两朵奇皅。她们的奇特绽放吸引了发型设计师威廉，成为好友三人组。春曦爱上了发型师，来不及表白，发型师已选择了晏秋。春曦因为与环境格格不入和轻率的话语，被迫离职出走。晏秋与威廉组建家庭，生下一子，陷入一家三口的日常。但晏秋终究因为没有大学学历被迫辞职，无路可走的她想到去投奔昔日的好朋友，就带着儿子去了春曦所在的城市，没想到春曦拒绝见面。晏秋艰难谋生，直到一个自称威廉母亲的老妇人来访，揭开了威廉的身世真相……

曾经编过姚鄂梅的两部长篇和一些中短篇，她的故事设置，往往从一种人性的极端对峙的细部出发，犹如月亮的背面，所有浪漫的表象背后，是荒芜之地。她写的虽然都是现实的存在，却有对灵魂悲凉的打量。近年她几部小说写的都是“红颜”。就像这部小说，其实是两个女孩的青春和成长，而她们所爱慕的人，其实隐匿着自己的真相。她们彼此纠结的友谊和情感，其实迷雾重重，揭开后，都是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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