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作家傅菲是乡村中国的忠实记录者。继出版了以江南农村习俗、名物为主题的散文集《故物永生》《草木:古老的民谣》之后,又推出这本以乡村人物对主要书写对象的散文集——《木与刀》,生动还原了许多渐行渐远的乡村人物与生活场景,唤起人们无尽的感情涟漪与乡愁记忆。
打捞历史,再现乡村生活图景,是本书最显著特点
《木与刀》一书由《墨离师傅》《大悲旦》《八季锦》《焚泥结庐》《竹溪,竹溪》《木与刀》《隐匿的糖》《霜降而来的消失》《十番锣鼓》等13篇文章组成,主要记录了诸如鬼戏师傅、染布师傅、造纸师傅、箍桶匠、篾匠、木雕匠、灯笼师傅等已经慢慢退出乡村舞台的人物。打捞历史,再现乡村生活图景,是《木与刀》最显著的特点。伴随现代化与城市化的进程,曾经活跃在乡村,构筑乡村精神大厦的那些人物,逐渐减少,甚至彻底退出乡村舞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因为在这些人物身上,延续着历史的脉络,镌刻着时代的印记。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是乡村中国的“活化石”。正是出于对历史的抢救,对文明的传承,作者一头扎进江南农村,打捞出这一组栩栩如生的人物,如一生命运多舛的地方戏演员李牧春、制陶师傅荣岩、染布师傅刘牧野等。在文字中复活、在书本中还原的这些人物,让人们看到了过去唱鬼戏、地方戏班、制陶、染布、造纸、制糖等众多的乡村生活习俗、历史风貌、传统技艺,引发人们对往昔生活的回望与凝视。
记录的虽是卑微小人物,但折射出近代中国乡村的真实况味
《木与刀》一书记录的虽然都是卑微的小人物,但却能“以小见大”,折射出近代中国乡村的真实况味、波澜沧桑。如《墨离师傅》中的墨离。墨离8岁时跟随父母去镇上买书,正在吃东西的他被一个军人“抓起后衣领,扔向楼梯口”从此就变得“有些痴痴呆呆,讨父母嫌”。13岁那年,他悄悄跟着来村里唱鬼戏的戏班走了,直到若干年后重返故乡。生活的折磨,让他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30岁不到,满脸刀刻的皱纹,浑身软绵绵的。不怎么说话,即使说几句,也是口齿不清,声音低得只有自己听见”。生活的重压面前,他失去了男人的血性,自己的老婆棉花与人偷情,也不敢大声说话,只为了换得“半筐谷子”。但墨离又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当他那不守妇道的妻子棉花瘫痪后,他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的情敌葡萄去世时,墨离“为他守夜,洗身入殓”。再如《大悲旦》中的地方戏演员李牧春,这个在动荡岁月出生的女孩,7岁时被父母遗弃,从此跟着玉山班陈班主生活。后来,她成为名躁一方的演员,与同是地方戏演员的林凤鸣结了婚。后来,她加入了苏维埃政权的文工团,一次,正在演出时被保安团包围,脱离了红军组织,这成为她一生的污点。后被下放到农村,吃尽了苦头,直到改革开放后才彻底平反。应该说,不仅是集懦弱、善良于一身的墨离师傅,还是由弃孩成为名演员的李牧春等,他们的身上,都彰显鲜明的时代特征,镌刻着深深的时代印记。
阅读这些文字,字里行间仿佛闪动一幅幅鲜活流畅的图画
《木与刀》一书人物形象栩栩如生,描写的场景具有立体感、现场感,阅读这些文字,字里行间仿佛闪动一幅幅鲜活流畅的图画,让人如痴如醉,陶醉其中。如《墨离师傅》一文中对唱鬼戏墨离形象的呈现:“脸上罩着一个骷髅面具,戴一顶莲花帽,穿一双草鞋,一根圆木棍在地上笃笃笃,喉咙里发出山洪暴发一样的声音,干瘦的身材披一件豹皮,像个赶鸟的稻草人”。这样的描写,把一个唱鬼戏师傅的形象如图画一样生动、逼真地呈现在人们面前。即使今后乡村再没有了唱鬼戏的人,也可依据这样的描写,还原出乡村上鬼戏师傅来。再如《焚泥结庐》一文中对窑及烧窑的记录:“窑,一座是旋窑,高高耸起,内空,用土砖垒起来,看起来像个碉堡,也像个稻草垛……另一个是卧窑,也叫龙窑,远看像一条巨蟒……”“烧窑需选一个吉日时,放一挂鞭炮,摆上酒肉,烧香,跪拜,算是祭窑神。”细腻的描写,让千年的历史在文字中延续,成为民族永恒的记忆。(贾登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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