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走的城市

《松子落：京都九年》苏枕书 著中信出版社随笔

夏丽柠

京都大学的荣誉教授梅棹忠夫生于1920年的老京都。他说京都人做什么都慢，就像活在一座时间不走的城市。我们想当然，认为这是“土著”说法。可读了苏枕书的书，就知道，老先生说的一点没错。

江苏南通姑娘苏枕书，客居京都，九年了。期间出了多本书：《有鹿来：京都的日常》《京都如晤》等。想来台湾作家林文月在京都仅居一年，就写成《京都一年》。与之相较，枕书显然是慢了，深染了京都“习气”。

从紫式部的《源氏物语》到川端康成的《古都》，京都给人的印象是贵族宅邸奢华，平民院落美妙。说京都是帝王城郭，空有贵气逼人，京都人是不服的。近世京都敢于向商业之都大阪“叫板”，说自己的纺织、印染、水力发电都毫不逊色。的确，国宝级的工艺品西阵织和闹市中静静流淌的鸭川，皆可为京都正名。

京都的辉煌、宁静与浪漫，枕书都曾诉诸笔端。本书取名《松子落：京都九年》，得益于韦应物的“空山松子落，幽人应未眠”。松子好吃，枕书又喜欢小动物。她说除了“有鹿来”里的鹿时常出没于她的旧居周围，京都还有野猫、猴子等动物偶尔光临，这书名也算给京都写实了。

从少女不识愁滋味到嫁为人妇，居于京都的时光，承载了枕书的大部分喜怒哀乐。这本书里，从京都的历史学人，到岁时风物，再到人情冷暖，她都写了。

都说客居寂寞，但看枕书对京都的稔熟与热情，令人瞠目。她会领你去逛旧书店、坐小酒馆，还将芸草堂有关美术出版的历史细述一番，再顺带聊聊松荣堂、熏玉堂、鸠居堂的染香，估计京都人不知道这些的大有人在。在《种花与买花》里，她将春夏秋冬里的菊花、百合、绣球、牡丹等点数一遍之后，随口还赞颂了花道夫人的技艺，我们忽然发现，枕书已经悄然地融入京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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